金仁问无声的点了点头,目光中罕见的出现了恐惧,熟读史书的他当然知道谶语这玩意就是华夏天子的逆鳞,不管是多么亲厚的勋贵宗室,重臣外戚,谁碰谁死,不光本人死,就连牵连到的人也要死,即便是以仁厚而出名的几位天子,在这件事情上也都无不露出了嗜血的本性。若是这玩意让天子皇后看到,那长安城中不少深宅大院恐怕都要换换主人了。
“三郎,你做的不错,不过玩意你怎么能留下来!”金仁问低声道:“快取火来!”
“嗯!”王文佐取火将残纸片烧掉:“仁寿兄,那天子就这么看着长安乱下去,却不出动禁军弹压?”
“我不知道!那些都是我的猜测!”金仁问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到现在为止,天子还没有下诏出兵,而在长安没有诏书擅自调兵是死罪,你明白吗?”
“那我的人也是兵呀?”
“无妨,这些可以算成你的部曲,护卫,不算在国家经制之兵之中。再说我和你在天子心中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情只要能平息下来,做什么都是上头默许的!”
“不一样?”王文佐稍一思忖便明白了金仁问的意思,他和金仁问一个是刚从百济回来的军官,另一个是新罗国在大唐的人质,共同的特点就是与长安高层并没有什么勾连,可以放心使用,用不着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子该不会是想以静制动吧?”
“嗯,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金仁问笑道:“这个节骨眼上,谁最早跳出来,谁很大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骚乱的范围控制住,毕竟若是闹得太过分,天子也不能一直这么装聋作哑下去!”
“那东宫六率呢?能不能抽调出来一些!”
“不行!”金仁问回答的很果断:“虽然是父子至亲,这个时候太子也要避一避嫌疑!”
“我明白了!”王文佐点了点头,从李治的角度看,李弘确实也是最大的嫌疑犯之一,毕竟最早把刘为礼这件事情报上来的就是他,又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虽然年纪还小,但这种事情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那我把伍小乙也放出来吧!他在长安恶少年中颇有声望,说不定用得上!”
“这是你的事情,反正现在南北衙门的禁军都动不得,看守城门的也不能动,你从哪里弄人,用什么人我都不管,反正只要把事态控制住就好。只要事情做成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那我立刻出发!”王文佐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却被金仁问叫住了。
“且慢!”金仁问从袖中取出一枚铜质符信:“这个给你,东宫延禧门旁有一个库房,里面有些军器,你把这个给当值的校尉,只要不超过千人的,都可以!”
“多谢了!”王文佐闻言大喜,赶忙收好符信,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