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简单,他既然出首有功,便可将功折罪。你还可以告诉他,只要接下来他继续出力,不但死罪可免,活罪亦可减免!”
“臣遵旨!”
“至于你嘛!”李治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稍一思忖问道:“那刘为礼家资可还殷富?”
“这个——”王文佐愣住了:“微臣不知,不过看他家宅邸应该很富有,差不多占了所在坊里六分之一吧?”
“王爱卿在长安还没有住处吧?”李治笑道:“这样吧,就把刘贼家资奴婢尽数赏给你和金爱卿,两人一人一半,如何?”
“多谢陛下隆恩!”王文佐赶忙和金仁问一同下跪谢恩。
“传令下去,长安各门、东西两市都悬赏缉拿逆贼刘为礼,绑送其人或其首级者赏绢千匹,钱百万,出告线索者赏赐一半!”
——————————————————————————————————
方相馆。
看坟人陈七走进酒馆,发现屋子里的桌子旁几乎都是空的,没有安五娘的身影,她的吐谷浑女奴正在灶台旁打着瞌睡,手头却在剥蒜。他将手中的褡裢往桌子上一丢,大声道:“五娘,五娘!弄些吃得来,我要饿死了!”
他这一声喊,没有叫出五娘,却把那个吐谷浑女奴给吓醒了,她跳起身来,认出是陈七,赶忙跑了过来:“主人方才出去了,灶上只有些剩下的杂烩丸子,你要不?”
“杂烩丸子便杂烩丸子吧!”陈七从褡裢里摸出一把铜的来,丢在桌子上:“给老爷我打两角酒,不能掺水!”
“大白天的就要喝酒,还不能掺水!我看你陈七早晚要醉死!”门口传来安五娘的声音,只见她冷哼了一声,腾腾腾的走到桌旁,手在桌面上一抹,已经落入了口袋里:“不许打酒!”
“哎,五娘你还开不开店了,怎么酒肆不卖酒了!”陈七见状急了。
“我问你,你这钱哪里来的?是不是又去滥赌了?”安五娘冷声道:“赌输了就喝凉水,赌赢了就喝个烂醉,都四十了还啥都没有,哪天死了连挖坟的钱都没有。你放心,这钱我替你存着,下次来吃饭再折算!”
“哪个赌了,五娘你又诬赖我!”陈七听得有些急了,一张圆脸涨的通红:“是今日有了桩生意,俺忙了一个早上,多赚了几文,才来喝两杯!”
“当真?”安五娘停住脚步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这双手!”陈七伸出双手,只见满是老茧的双手上沾满了泥土,原来这陈七除了看守坟地之外,还兼着掘墓人的差使,若有人送葬的,这掘墓挖坑的差使便是他的,也能发笔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