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在后面走的那个人显然想竭力地追上他,沉重的脚步声显得更近了。于是伍小乙利用街道的弯曲,在路旁的古老槐树中的某一棵树下停了下来。他躲到槐树粗壮的树干后面,屏住了呼吸。他想确定一下:那是跟踪者还是某一个急匆匆地赶路的、与他不相干的长安市民。一会儿,伍小乙就听到一个愈来愈近的人发出来的沉重喘息,于是他看见一个灰衣汉子飞快的跑了过来,停下脚步左顾右盼,他失望的顿了顿脚,叹息了起来:“刚刚还看得到,怎么突然不见了?”
“你是在找我吗?”
那灰衣汉子惊讶的转过身,发现伍小乙从树后走了出来,冷笑着看着自己,脸色大变,强笑道:“这位兄弟说笑了,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找你?”
“你应该听过西市伍小乙的手段!”伍小乙撩起披风,露出腰间的刀柄:“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在跟踪我?”
灰衣汉子咽了口唾沫,恐惧让他的舌头凝固了,说不出话来,他点了点头。
“很好,是刘为礼还是刘七?”
“是刘为礼!”
“果然是他!”伍小乙笑了笑:“想必他是怕我反悔了,去官府首告他!你回去告诉他,我小乙心如铁石,既然答应了他,就绝不会改变!这次我不杀你,若是下次就莫怪我手辣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那灰衣汉子站在那儿,宛若木石一般,知道伍小乙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方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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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就这样把他放走了?”刘为礼的脸色阴沉,仿佛一块黑铁,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是的!当时伍小乙已经露出腰间刀柄,据说他的刀从不空回鞘中——”灰衣汉子恐惧的低下头,主人的目光就好似钢刀一般,让他不敢对视。
“小乙的刀快,难道我的刀就不快?”刘为礼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旁的刘七却扯住了:“罢了,你先退下吧!”
“喏!”那灰衣汉子如蒙大赦,赶忙退下。人刚出门,刘为礼便按奈不住“这等大事怎么能算了?那伍小乙如果出首——”
“那已经来不及了!”刘七笑道:“如果他出首,现在京兆尹的人只怕已经朝这边来了,你我都是死路一条!如果晚饭前还没来,说明这不过是虚惊一场!”
“你——”刘为礼顿时哑然,最后叹了口气:“你倒是大胆!”
“我若是不大胆又怎么会把这种事情托付给你?”刘七笑道:“你刘为礼在长安家财万贯,斗鸡坊日进斗金,任谁想也不会掺和这灭族的事情呢?”
“我与他怎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