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分家产给你?啥意思?”贺拔雍问道。
“这还不简单,我娘死的早,我爹就又娶了个小的,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所以我这个长子才来了百济。”说到这里,他看了贺拔雍一眼:“你觉得他会想把家产分给我吗?”
“还有这等事,倒是过去没听你说过!”贺拔雍道。
“这种丑事谁还会到处说!”沈法僧苦笑了一声:“若不是和你是过命的交情,今日我也不会说!”
“哎!”贺拔雍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法僧的肩膀:“其实也没啥,这次回去勋田加上你这些家私,也足够你自立门户了!”
沈法僧没有说话,突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道:“你呢?回去后有啥打算?”
“我?”贺拔雍摸了摸下巴:“倒是真没想过
,可能让阿爹多置办些田业,去城里再买两个店铺,买个胡姬,几匹好马!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盖座精舍,秋冬射猎,春夏读书!”
“呸!”沈法僧吐了口唾沫:“你小子还读书,别告诉你回去后要去考明经,有买书钱不如买两条好猎犬!到时候咱们一同射猎时还用得上!”
“考明经咋了!”贺拔雍笑道:“咱家小时候还真的读过《大经》(即春秋左氏传,也算的是通一经了。倒是你们沈家是江南望族,少时在书本上没少下功夫吧?”
沈法僧没有回答,而是给自己的酒杯加满,然后一饮而尽。贺拔雍看他神情郁郁,想必是又想起了过往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便拿起酒壶替其倒满:“算了,不提这些旧事了,反正依照咱们的勋功,回去后总会有个官身的,考不考经书也没什么要紧的!”
两人对饮了一会儿,沈法僧正准备替贺拔雍倒酒,提起酒壶却发现里面空了,喊了两声,却没人应答,正要着恼一旁的贺拔雍笑道:“大胜之后,难免有些忘形。这个时候咱们倒也没必要去怪罪别人。你在这里稍待,我去外间打壶酒便是!”说罢他接过酒壶,便朝帐外走去,找到帐后取酒处,将那酒壶倒满了,施施然走了回来,半道上看到桑丘带着两个百济人出来,贺拔雍喊了一声,桑丘却没有理会,只顾着走路,向西边去了。
“这厮不好好伺候三郎,带着两个百济人到处乱跑作甚?”贺拔雍摇了摇头,提着酒壶走进帐篷,正想和王文佐抱怨两句,却发现王文佐也不在帐中,他赶忙跑到沈法僧身旁,抓住对方肩膀问道:“你看到参军了吗?”
“参军?”沈法僧的酒性已经有些上来了,迷迷糊糊的向身后指了指:“三郎不是在那儿吗?”
“在那儿我还能看不见?”贺拔雍将酒壶往酒几上一顿:“已经不在那儿了?你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