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到”无数同质地的黯淡岩质颗粒从皮下析出、凝聚为微小的六角晶体样物,填补那些棱柱破碎造成的断面、取代人体组织,宛若拉快了的矿物生长,在重新补全某种形态。
而这只是他的举动所引起变化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这场人为制造的层面错乱正展现出所期望的、乃至超出期望的破坏力。
周遭空间发生了瞬间的凝固,而后与在慰藉港所经历的那次意外事故一样,出现重影似的叠连,油画熔融般软化。这是两个世界的对应部分以错乱的方式重叠而产生的表现。
鳞蕈斑斓的腕足在鼻尖前定格,先是模糊,而后那些色彩横向地拉长,像被铲刀缓慢而不可抗拒地抹开。
……
库普在教堂钟楼顶端醒来,意识中还残留着第一次层面穿梭的混沌反胃感,以及目睹那个已无法回忆形态的天体带来的震撼。
摸索着站起身,把脚从马丁手上移开,他扶窗向下观望。
阳光照耀着疏林环绕的村落,以及那条华丽的道路,其余人已经完成了外围工作,集中到教堂里,户外空无一人。他们确实回来了,但没有见到克拉夫特的身影。
他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搜寻整个村落,发觉视野中出现了一处抹不掉的模糊。
那是一个村落边缘的圆形区域,初看时以为是热气蒸腾造成的扭曲,但它的扭曲持续而突兀,显示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怪异感,是澄澈海水上的污浊漩涡,被下方不可知的力量搅动。
景物与一些相似而又截然不同的东西混淆在一起,伴随着色彩鲜亮的碎屑、丝绦状物凭空出现洒落,夹杂着形似创伤、骨殖般引人恐惧的片段,以及在之前逃离时背后追逐而来的白光。
那种光线亦是柔性且扭曲的,穿过不稳定的间隙到来,承载着发光体的某种能被共情的、物种间通用的感受,一种复数份的、歇斯底里的撕裂痛苦,直抵精神深处,刺痛灵魂。
库普忍不住别过头躲避这种感觉,试图理解发生的一切而一无所获。
当他再次试着看去,那片区域中的变化已然平息。马丁不知何时醒来,站到了自己身边,单手捂头痛呼。
一片宴会上烛火烤化油脂拉丝样的建筑中,熟悉的身影僵直立于混乱中心。
“见鬼的,跟我下去!”库普踹开钟楼出口,径直从楼梯上翻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堂,朝那块地方跑去。
最近任务比较重,身体状况也不太好,等赶完第二篇论文,流感季估计也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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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推一下群友的书,感觉语言风格受到了海虎的严重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