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梦听说“里面人多”,抬头看了看四面,眼见前后是两堵青砖高墙,墙内露出几处屋檐,而自己和乐桑觉正处身在一条长巷之中,她一看便知这是人居的府邸,料想此宅正是乐桑觉等人的落脚处。想起乐桑觉说“我在这把你放下方便些”,已明乐桑觉是为了顾全自己姑娘家的名声,她由乐桑觉背负,虽说是迫不得已,但总是男女有别,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总有闲话说。念及此,便道:“是,多谢岳师兄了。”
乐桑觉将谢沅梦放下,谢沅梦落地只觉双足软绵无力,身子踉跄,乐桑觉伸出双手去扶她右手,道:“走过这个拐角在行一段路便到大门了,我扶你过去。”
谢沅梦道:“好。”她随乐桑觉走了两步,又问道:“岳师兄,我鲍师叔他们是住在这么?”
乐桑觉道:“不是,鲍前辈他们和郑家的众位英侠住在另一处别苑里,只是他们那里都是男子,我看你住那里也有不便。”说着,乐桑觉指了指眼前的宅院道:“这是咱们临渊阁落脚的地方,里面都是女弟子,你在这她们也方便照顾。”
谢沅梦道:“师兄想的周到。”
乐桑觉道:“一会到府里,我让人去请鲍前辈过来,你有什么事和他商议。”
谢沅梦喜道:“那再好不过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府门前,那是道朱色大门,门上悬有一块书着“李府”的金字匾额。大门紧闭,乐桑觉扶着谢沅梦上了石阶,叩了几下门环,不多时便听见门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待得片刻,大门的一扇便被打开,门内探出个人来,那人做小厮打扮,二十来岁,一见乐桑觉便道:“阁主,你……你回来了?”
小厮这一句话谢沅梦听了大是吃惊,乐桑觉虽说过他是临渊阁弟子,但一直没说他便是临渊阁阁主。谢沅梦这时听那小厮称乐桑觉为阁主,双眼不住来回打量那小厮和乐桑觉。
乐桑觉扶着谢沅梦进了门,道:“回来了,没再出什么事吧。”
那小厮笑着道:“没有。”他说完看向着谢沅梦道:“这位小姐是……?”
谢沅梦脸微微一红,乐桑觉道:“这是弥苍谢掌门的小姐,谢姑娘受了伤,要在这养几日。”
谢沅梦身子微微一伏,道:“小女子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多劳大哥。”
那小厮连忙摆手道:“谢姑娘这可不敢当。”那小厮并非真小厮,说了这话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恭维言语。
乐桑觉道:“李大嫂呢?”
那小厮道:“哦,李大嫂带着师姐师妹们给河上的人准备饭食呢。”
乐桑觉道:“好,你帮我把她请过来,我和谢姑娘在‘平梧堂’等她,你再派个人去请杜先生来这。”他口中所说的杜先生便是临渊阁的医道圣手杜夷甫。
那小厮看了谢沅梦一眼,已然明白,道:“是。”说罢匆匆离去,乐桑觉扶着谢沅梦行了一小段路,来到一间雅洁的小屋。
谢沅梦坐下后,道:“岳师兄,你原来就是临渊阁的阁主呀。”
乐桑觉朝她一笑,道:“是担着这个头衔。”
谢沅梦也是一笑,乐桑觉坐到与谢沅梦座椅相邻的一张椅子上,这时门外进来两个小丫头,端着茶水点心进来伺候。
乐、谢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再过一时,进来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那美妇一见乐桑觉便也道:“阁主你回来了。”
乐桑觉点点头,道:“大嫂,谢姑娘要在这住几日,你好生照顾她,我已让加笙派人去请杜先生来了。”
谢沅梦心道:“原来方才那小厮叫加笙。”
李大嫂一看谢沅梦脸色便知她身上不好,因此乐桑觉说请杜先生她也不觉奇怪,只道:“好。”
乐桑觉道:“还有,李大哥现在府上么?”他口中的李大哥便是李真,李真则是眼前这妇人的丈夫。
李大嫂道:“他不在,阁主有什么事吩咐?”
乐桑觉道:“我想让他去请弥苍的鲍前辈和龙前辈过来。”谢沅梦听乐桑觉提及师叔,眼睛看向那妇人。
李大嫂道:“这不是难事,我另派人去请两位前辈就是了。”
乐桑觉道:“便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李大嫂道:“是。”
乐桑觉转身对谢沅梦道:“谢姑娘,这位李大嫂是这的主人,你有什么难处,便和她说。”
谢沅梦起身相谢,李大嫂扶了她坐下。
乐桑觉道:“我留在这不便,一会鲍前辈他们见了谢姑娘后我便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谢姑娘。”
李大嫂道:“是。”她见乐桑觉茶杯中茶水仅剩半杯,端起茶壶来给乐桑觉续茶水,道:“风楼主昨日来了。”
乐桑觉抬头看向李大嫂,道:“宜兰,她来做什么?”
李大嫂道:“风楼主说她是替紫苑姑娘送东西来的。”
乐桑觉这下明白了,“哦”的应了一声,点点头,道:“她来了也好,我正有件发愁的事呢,现下可交给她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