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冶大师道:“也差不多,杨夫人向贺云莺发难时,贺云莺紧急中收拾了东西想要逃,这蜉蝣鼎便被她收拾在一个包袱里。后来贺云莺见逃不掉,便把包袱交给手下一个叫易生的人。易生痴恋贺云莺,不愿抛下她独逃,力战杨夫人手下众人,后来你师父见这人忠义,便让贫僧将这人救下。这人躲在华门多年,蜉蝣鼎他一直带着。”
小狸道:“哦,师父这样就比华泷先知道蜉蝣鼎的下落了。”
石冶大师道:“嗯,易生一心想为贺云莺报仇,可他自己一人杀不了杨夫人,便想要请你师父出手。”
小狸道:“师父答应了么?”
石冶大师道:“答应了,不过你师父向他借蜉蝣鼎十年,以做交换。”
乐铭心问道:“师伯,蜉蝣鼎有修损之能,那能修补人的寿命么?”众人知道乐铭心是说华山雪因遭巫术反噬只能活到三十岁,可否能借着蜉蝣鼎补回原来的寿命。各人原先没想到这一处,这时乐铭心提起,均感有理,纷纷看朝石冶大师。连钟离修和乐桑觉也紧盯着石冶大师后影。
石冶大师道:“不能,易生说通明教中也曾有人试着用蜉蝣鼎续命延寿,但没用。”
众人心感失望。
石冶大师道:“华泷知道蜉蝣鼎在贺云莺死时丢了,便派遣部众私下去寻。你师父知道华泷要用蜉蝣鼎复功,便让易生在四只鼎脚之中养了毒蛊。”
小狸道:“要给华泷下毒么?”
石冶大师道:“嗯,易生也是通明教祭司后裔,会养蛊之术。蜉蝣鼎的四只脚有些小缝隙,毒蛊钻入蜉蝣鼎的缝隙中,往鼎面上染毒,华泷皮肉只要沾上了蛊毒,没有解药的话身上的修为会慢慢消退至无,最后死去。”石冶大师哀叹一声,道:“这下作手段咱们好好一个正经门派原是不该使的,但几次除不了华泷,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小狸道:“反正华泷修为比不上师父,直接杀了他就好了。”
石冶大师道:“华门有规矩,不能残杀同门,虽是华泷先动的手,可咱们拿不出实证。即便你师父是华门门主,但一有门规管束,二有华门的其他宗族制约,她也不能为所欲为。第一次在祖祠倒是有借口杀他,可那时要顾及他在你师父身上打的梅花隐,错过了时机。后面给他下毒咱们险些败露,华泷防的更紧,他平日里藏的好,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找不着借口杀他。”
小狸道:“这门主当的这样憋屈,还不如不当了。”
石冶大师点头,片刻后道:“毒蛊有母蛊和子蛊之分,子蛊受制于母蛊,鼎中的毒蛊是子蛊,你师父留了母蛊在手上。鼎中毒蛊养成后,没有立马就吐毒。你师父将蜉蝣鼎流出华门,华泷派去找鼎的那些手下后来取得了鼎。咱们又设计让华泷寻鼎的秘密泄露,你师父半道上领人劫夺蜉蝣鼎。”
小狸道:“干嘛不让他们把鼎直接交给华泷。”
石冶大师道:“那时华门中的势力分作三派,一派是偏向华泷的,一派是偏向山雪的,一派则不偏不倚。让山雪头疼的是华泷的势力老爱和她捣乱,山雪便想将华泷的人踢出去,可一直没有时机。后来知道华泷在找蜉蝣鼎,你师父便想出这一石二鸟之计。一面送毒鼎给华泷,一面分家。”
小狸道:“师父是门主,把华泷的部众撤下来不让他们捣乱就行了,干嘛非要将华门分成两阁。”
石冶大师道:“山彤师兄生前也是这样干的,可华门一大半是同宗姓氏,华门从前又是书香世家,门规之外还有宗法,门中倚老卖老的人可不少,人人各怀心思。山彤师兄和山雪顶撞过不少长辈,这些长辈中心眼小的就越发不肯听从山彤师兄和山雪的了,华门外人看来是体面得很,内里却是又杂又乱。山彤师兄在世时招了许多外姓弟子,又笼络了华门中开明的长辈兄弟,加上骥远公和平君师父留下的弟子,这才有了自己亲近的门众。你师父这时敢分阁,靠的便是山彤师兄昔年招募的这些亲近门众还算得力。至于那些偏向华泷的,平日里就难治难管,左右掣制,一个不留神还会成为后患,你师父索性便将他们清出去了。那些想要不偏不倚的人,分阁时你师父也逼他们做了选择,这样,华门分做两派,看起来你师父的势力是削减了,但其实和从前无异。于你师父来说,这样干干净净,却是好管得多了,分阁可说是利多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