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铭心道:“哦,穷百年之力,图其所不当得。”
石冶大师点头而笑,道:“白龙被大仇人藏于他所创的玄元幻境中,通明教早年派了弟子潜伏在那个大仇人身边,那个弟子得以跟随大仇人进出玄元幻境,因此绘得幻境的一幅地图。可那弟子后来起了异心,绘了一幅假地图交给教主,他自己则寻机逃了。通明教发觉后,私下里派出教中高手追捕那弟子,可过去了几百年,那弟子早已不在了,地图传到他后人手里。山雪查知骥安公死因之时,正巧那弟子的后人资纹敖被通明教中人抓到,通明教与华泷合谋害了山雪的父亲,山雪便也存了报复之意,决意将玄元幻境的地图弄到手。”
钟离修和乐桑觉知石冶大师说的那个“大仇人”便是唐梵,至于通明教和唐梵的仇怨便是古时唐梵放任白龙水淹通明教旧址总坛一事,但他二人都没想到通明教对白龙的觊觎之心竟历百年不减,甚至派人到唐梵身边做密探。
乐桑觉心道:“还好通明教没和葛靖涵他们撞到一处去。”
石冶大师道:“那时山雪和山彤师兄分隔两地,山彤师兄担忧山雪,让贫僧前去接应她。山雪打听了通明教押送资纹敖和地图的路线还有人手排布,在半道时便将地图抢了。”
乐铭心问道:“那资纹敖呢?”
石冶大师道:“咱们没管他,你师父怕她无故消失会惹起通明教彻查她身份,便又返回通明教,顺便看看咱们抢到的地图是真是假。”
小狸道:“那你们抢的地图可是真的?”
石冶大师道:“是真的。地图被抢后,杨忠衢大发脾气,地图的事只有通明教的人才知道,杨忠衢便从教众中一个一个查起。”
小狸道:“那师父可危险了。”
石冶大师点点头,道:“你师父入通明教时没想到后面会出这么多事,便没改装。盗地图前半个月,杨忠衢的夫人曾到过贺云莺房里,两姐妹闭门说事,山雪躲在暗处偷听。原来杨夫人已发觉了妹子和丈夫有染,那次她言谈之间颇不客气。”
石冶大师顿了顿,又道“咱们华门于驻颜养颜一道极有造诣,山雪当日便是凭着这雕虫小技接近贺云莺,因此平日里贺云莺的胭脂等物都是由山雪管。山雪看出杨夫人和贺云莺失和,在贺云莺的胭脂里下了些毒。贺云莺用了那些胭脂后,一张脸又红又肿,山雪适机推到杨夫人身上。因此抢地图那日,贺云莺房中没了胭脂和治脸的药,让山雪外出采买。”
小狸已然明白,道:“这样就算他们追究起抢地图的事,师父也理所当然的有说辞了。”
石冶大师道:“正是,这些事你师父事先已算计定了的,她也亲到市镇上的各个胭脂铺和药店露过面,杨忠衢派人去查她时倒也没发觉不妥。那时贫僧仍奉山彤师兄命令暗中保护山雪,对这事的进展也知道一二。当时通明教中另有几个教徒拿不出证据证人证明清白,贫僧便想杨忠衢要收拾也会拣这几个人,山雪当是安全了。”
“可没想到只过两日山雪便设法将抢地图的事推到另一个有职司的教徒身上。贫僧那时想何故多害无辜人,便偷偷找到山雪,劝她不必再多此一举。”
钟离修思道:“大师未出家之时便有一颗慈悲心肠,不愿多伤人性命。”
石冶大师道:“可山雪却说,杨夫人和贺云莺又大闹了一场,以杨夫人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贺云莺,抢地图一事的风头没过,她是给贺云莺办事的,杨夫人要扳倒贺云莺的话便会抓住时机从她身上着手,毕竟她当日曾离开过通明教,杨夫人要是来真的,她第一个遭殃。山雪那时要找个替死鬼出来才是平安之策,因此才将抢地图的事推到别人身上。”
钟离修心中赞道:“嗯,这些事说着虽简单,办起来可是大大的不易,华山雪心思也当真周密,不错不错。”华山雪虽有陷害无辜之举,但一来钟离修深知两方争斗这等事在所难免,二来他对通明教并无好感,何况他为皇子之时这事也干过,这时即便是听到了华山雪用陷害这等手段躲祸,也觉可谅,反过来倒是赞叹华山雪机警细心。
石冶大师道:“我听了山雪的话才知她未脱险境,便没再阻拦她行事。不过我也暗中盯了那杨夫人几日,还真像山雪说的一样,杨夫人不住和杨忠衢说山雪有些不对,最后把山雪叫去问话。我那天可是已做好大闹通明教总坛的准备了,好在山雪回话时巧辩一番,戳破了杨夫人想要将抢地图一事嫁祸给贺云莺的心思,杨忠衢岂会不明白,他又知贺云莺喜爱山雪,便没信杨夫人,将山雪放了。不过也真是险,后来山雪推了那名教徒出去替罪,这事才算完。”
小狸拍拍脑袋道:“这回遇险,师父总该想要离开通明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