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听说北原门牵扯其中,而此前又听谢像等说北原门曾出手争夺凤纹珏,这时他倒是觉得一切都渐渐明晰起来。
郑茂极问道:“他们有提起灵钥么?”
鲍钦道:“没有,只是常说‘那件东西’,还有常提起怪光,有的人则称圣光。下山时,掌门师兄也曾和我们说起灵钥,那几日跟着他们时,总听见他们说起河水发光的事,我们也曾见过他们大晚上的到河里、湖里去找寻什么,当时我们便疑心他们所说的物事是不是谢桐师弟找寻的灵钥。”
龙夫印道:“不错。直到六七天前,又新来了四五个人,这些人便不乔装了,都是执剑游行,白日里游山玩水,夜间便与原先那些人汇合一处。三天前的一夜,我们偷听到他们说弥苍又来了人,是个女子,不知是为那件东西而来还是为谢桐之死而来。有几人便商议要对付弥苍来那人,但他们也说弥苍这次派来这人行踪不定,很难找,只有晚上才会现身。有个年长些的则说先看看再说,一行人便没有动手。”
鲍钦道:“我和龙师弟听了,便知谢师弟的死和他们脱不开干系,又不知掌门师兄派了哪个女弟子来,怕那人有危险。我和龙师弟商议了,先将查到的消息传书给掌门,再由龙师弟去找掌门师兄新派来的弟子,我仍暗中监视那群人。”
龙夫印笑道:“我找了两日都找不到他们所说的弥苍弟子,还道他们是发觉了我和鲍师兄踪迹有意诈我们呢,昨日我找到鲍师兄,和他说了找不着咱们的同门。便只好又两个人一起暗中盯着那些人动向,谁知昨晚他们有四个人大晚上的到了河边,接着便见到有个女子在河上捞什么东西了,那时我们还瞧不出那是小梦,便一路跟在那四人和小梦后面,直到小梦和那老师太说话,我们才听出了她的声音。”
郑茂极笑道:“谢姑娘,你也不赖呀,那群人想找你都找不着,你两位师叔也找不到你。”
谢沅梦笑道:“前辈这么说可太抬举晚辈了,我用得不过也是笨法子。”
郑茂极道:“你是藏身在哪里?”
谢沅梦道:“晚辈栖身在一处废弃的义庄中。”
除了龙、鲍二人,其余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浑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胆子竟会这样大。
“除了初来那几日去和村民门打听异光,其他时候晚辈都是昼伏夜出,常常隐伏在河边的密丛中不动,待到鸡鸣之时,才沿着河岸找寻灵钥光亮。”说到这,谢沅梦又道:“说来真是惭愧,晚辈被人盯上了也不知。”
钟离修听了她说,也极是赞佩这姑娘的耐性。
龙夫印道:“也是你耐心好,我和你鲍师叔耐心也及不得你,就是北原门那群人,也没见他们整晚守在河边不动。”
郑茂极道:“是啊,你小小年纪,能这样沉得住气,已经很了不得了。”他此话是有感而发。他想起孙女郑星河脾气虽犟,可全然用不对地方,便只在一个“气”字上最能耐得住性子,在大事上则是毫不能静心的,这时见与她年纪相仿的谢沅梦不但能担重任,行事又见稳妥,这两相比较下来,既是汗颜又是可惜。
谢沅梦见叔父为灵钥殒命,父亲派她前来时又是谆谆告诫,她生怕自己也会像叔父那样横遭厄运,便事事小心谨慎,连客店也不住了,尽往人迹少至的地方去,昼息夜行,以盼早日找回灵钥。
龙夫印道:“那伙人鬼鬼祟祟跟着小梦,果然不怀好意,小梦和老师太分手后,到了一处河湾,他们便跳出来和小梦为难。”众人听到这里,想到谢沅梦一个女子夜间孤身行事,又遇群敌,稍不留心便有性命之虞,都不明白谢像怎么会舍得让女儿涉险。
“好在小梦有防备,对敌不至吃大亏,我和鲍师兄见小梦对付那四人绰绰有余,便一直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