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烦惊讶的发现，申渊所住的地方甚至连院子都没有，仅仅是一户寻常人家在自家院子旁，累盖的一间类似于仓库的矮小房屋。

犹豫着拍了拍房门，屋里传来申渊中气十足的声音。

“谁？”

“申兄，楚笑烦拜见。”

楚笑烦话音刚落，房门便立刻从内而开。

“楚兄怎会来此？快快请进。”

只身着粗布内衬的申渊开门见到楚笑烦后，十分欢喜，当即将其迎进屋内。

楚笑烦入房一看，昏沉暗淡，仅有一盏烛火照明，这房子原来莫不真的是仓库？竟然连扇窗户都没有。

通过微弱的火焰，楚笑烦观察到房中仅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可供一人栖身、一个不大的木箱，应该是用来存放衣物的、一套桌凳，挤一挤勉强能坐下四个人。

简陋至此，就连做饭和梳洗的地方都没有。

“住处实在不堪，楚兄莫要介意。”

申渊热情地招呼楚笑烦入座，而后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根蜡烛，放在桌上点燃。

有两处光源，这房间总算不那么暗了。

楚笑烦十分好奇地问道：“申兄怎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申渊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节俭来解释了，主动栖身于如此环境，楚笑烦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自虐的倾向。

申渊笑了笑，反问道：“不好吗？我这人很少休息，所以住的地方不需要太大，仅有一张床也无不可。

梳洗吃饭都能在衙门解决，住的地方大了，反倒是浪费。”

“勤俭节约自然是好的。”楚笑烦歪头说道：“只是觉得，不太符合申兄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

“申兄出身承安申家，居于如此环境，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哈哈，楚兄，你我认识时间虽不长，但却令我有一见如故之感。若是换做其他人对我说这些话，我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楚笑烦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何？”

申渊盯着烛火，眸中熠熠生辉：“楚兄可知道，我为何要入公门吗？”

“不知。”

楚笑烦摇头，表示咱俩才认识几天，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就是为了摆脱，申家附加在我身上的影响。”

申渊闭眼，试图将光辉留在眼中。

原来你小子也喜欢装模作样，楚笑烦不解问道：“可那天，你不是主动对詹良提及过此事？”

申渊闻言，张开眼对着楚笑烦说道：“那是为了案子，在案情面前，我的一切准则都可以让步。”

楚笑烦试探着问道：“申兄似乎不喜欢自己的出身？”

“并非是不喜欢，毕竟那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申渊的语气有些无奈：“我身为申家嫡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想要、能要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那时我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也觉得这世上人人都是如此。

我，并不特殊。

后来，长大了些，我发现以前想的有些不对。

这世界上，有富人、也有穷人，却唯独没有，得到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