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卿的叹息轻的晃如云烟,“小念向来在这些事情上不大理得通,小萍你别见怪啊。依我看,这份生意长风如果去了会平白给你们家添堵,还是内里解决比较好。回头我问一问建勇的意见再告诉你。”
既是如此,静婔便也替升明暂时推掉了生意,只说等有消息时再做决断。
待到二人告辞走出门,静婔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不好看,“升明是经过长风的推荐才接下棋牌室的生意,既然知道了那是陈念她老公的棋牌室,你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不仅如此,还当着陈年的面说这件事情,你说她能给你好脸色看吗?”
小萍懒懒抬了抬眼,言语上半点也不肯相让,“你知道我心里藏不住事情,这件事要再不定下来,长风也不好接下一个主顾的单。我本来也就没想跟陈念多说什么的,我要是想害得她被叔叔婶婶批评,刚刚是谁送她到这里,她从谁的车上下来的?我随便往叔叔面前一说,不比棋牌室的事情更有吸引力?况且你以为陈念做的事情叔叔婶婶都不知道吗,村里的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她还不知收敛,迟早有苦头吃。”
静婔不知如何接话,便转了话头聊起孩子,家渝和政卓是顶要好的朋友,家长凑到一块儿自然也难免说说孩子的事情。
礼锡沉着一张脸,愈发显得病容憔悴,“小念,有些事情我跟你妈也不好太说,你自己好自为之,也是有女儿的人了,凡事要把握的好分寸。”
陈念原以为自己平白受了委屈,不大相识的小萍特意跑来家里说些会让她难堪的话,父亲怎么也得护着自己,却不想小萍一走,倒是自己接受数落了。
她心中愈加怒火中烧,“爸,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她平白无故借着送礼物的由头到咱们家里说些有的没的,你不帮我说话,现在还跟我讲这些大道理!难道小叔叔那包烟让你尝了收礼物的甜头了?”
“你闭嘴!”礼锡气得痰气上涌,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差点人背过去,面色也涨得青紫。
丽梅听到外面的动静,心想不好,立刻就冲洗干净的手要往外冲。
芬芬拉住她,摇头道:“爸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最好面子。现在是他们陈家的事情,我们毕竟是外姓人,有些事情不太好开口。”
丽梅这才渐渐平复心绪,听了大嫂的话。
慈卿连忙上前拍背,扶礼锡躺下,又冲泡了止气凝神的药给他服下。她虽速来疼爱女儿,现在也不免责怪,“你爸身体是什么状况你不是不知道,还在他面前说这些刺激的话,诚心不想让他活了?”
陈念见自己惹得父亲如此,心中愧疚万分,纵使心里有什么委屈,也都按下不提了。
建勇恰好完工回家,见两个孩子咳嗽不停,拉了他们到这儿责备丽梅。
丽梅从厨房出来,关切地用手背贴一贴陈启和陈捷的额头,果然烧起来了,两个孩子也是没精打采的模样。刚才吃饭时还活蹦乱跳,突然一下就没了精气神,丽梅心急如焚。
丽梅转身急匆匆去取温度计,建勇叫住她,表示家里的温度计刚才摔碎了。他让陈捷含在口中,待要取出来时一个没拿稳就摔地上,他又急匆匆的抱孩子前来,一地的水银尚未处理。
建勇道:“看你每天忙东忙西的,说是一切为了孩子,结果他们两个发烧发到这么烫你也一点都没察觉。每天你大半夜的去洗衣服,那个门窗一开一合,我就知道会有凉风进来,把孩子吹着凉了。如果不是有妈跟大嫂帮衬,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孩子早就不知道往医院里跑多少次了。也不是第一次当妈了,我平时工作忙,就算有什么顾不到的地方,你也该想到。在家里相夫教子是你的责任,在外面工作是我的责任,大家都把责任做好了不就好了。你呢,分内之事有人帮着你做了,还是一塌糊涂。”
芬芬不知道帮衬谁,怕帮谁都两边讨不到好,却又觉得此刻一言不发落在慈卿眼中,让婆婆以为自己只是平时精明,到了排忧解难的的时刻只是木头一个,于是少不了开口:“建勇,你也别对丽梅挑剔这挑剔那了,你们的孩子当然是丽梅做母亲的自己在照顾,我只是顺手帮扶一下。你要是把我功劳说的这么大,我以后可不敢照顾了。”
丽梅此刻无心为自己辩解——从前也不是没有替自己说过话,但在丈夫看来,她问心无愧的义正言辞却是混淆是非、极力狡辩,既然多说无益,不如不费口舌。
慈卿叹了口气,道:“你爸的身体还有好一段时间需要养,家里有些事情也是该打算起来了。丽梅,你先带着孩子去看看医生吧。”
陈念道:“三嫂,我朋友的车刚开出去,应该还没太远,我打电话让他回来,我陪你一起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