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捷蓦地想起两句诗,有点文不对题: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丽梅便带着陈启和陈捷回来。
一路上心口都堵得慌。
回到家,陈蓉和丈夫孙赜宁已经等候在院子里,孙珩见到两个舅舅回来,一面喊着一面摇摇晃晃地跑过去。
他穿着一件中国风红色滚边棉袄,衬得整个人像红包一样喜庆。
陈捷心情低落,一个人上楼去了,留下陈启陪孩子玩,说是要带去看动画片。
丽梅从衣兜里掏出一份经准备好的红包,给到阿珩,“小阿珩,新年快乐,健健康康地长大!”
几人寒暄了一阵,便要进屋去。
“阿捷怎么了?”陈蓉问。
丽梅神情复杂,牵着陈蓉进去了。
屋里,他们几个人的年夜饭已经散了。其他人都不在,只留下陈念孤独地坐在沙发上。
她忽然想起女儿,准备打个电话过去。
很多时候,她都不会主动想起女儿,只有在自己情绪低落时想找个人倾诉才想起她。
但这电话却没打通,对方显示无人接听。
陈念心中奇怪,本想一探究竟,正赶上爱晓来唤她去打麻将,于是她也没想那么多就去了。
团圆的日子,陈念显然过得不如意,而在南京,女儿沁束这一顿年夜饭也是糟糕至极。
南京的天气预报说是正月里都是艳阳高照,但大年二十九半夜竟然悄无声息的下起雪了,纷纷扬扬地落了一整夜。等到年三十起床一看,瓦舍房屋已经成了晶亮洁白的天地,虽说没有北方的血那么厚,但对沁束这个南方人来说已经是平生头一回见到这样大雪了。
超市只在早上营业三个小时,下午就闭门暂停了。
沁束的丈夫徐延扬起床时,沁束已经在帮儿子小钺穿衣服。
“我妈不是托我姐给小钺买了新年穿的衣服吗,你怎么给他换上你妈买的这件?这还是一个月前她买的。”延扬一面拾掇自己,一面看儿子穿衣服。
儿子身上这件棉袄,他怎么看都别扭。
沁束帮儿子扣上最后一个纽扣,“一个月前的怎么了?难道衣服过了一个月就是旧衣服了?我妈买的这件本来就是过年穿的,红色的看着多喜庆。大过年不穿红色,难道穿你姐买的绿色啊?而且你姐也是,怎么会想到买一件荧光绿?”
延扬起床去洗手间洗漱。
他们的住所是和超市同期租下来的毛坯房,地砖还没铺起来。小小的三间房,卧室、浴室、厨房,起居倒也方便。
浴室里传出他的声音,“你动作快点吧,我们一起去超市。”
“今天都不营业了,这么早过去干什么?”
“你的时间观念是怎样的啊?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还觉得早?超市做饭的阿姨过年放假回家了,我妈刚刚发微信过来说我姐她们都已经到了,让我们快点过去,要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