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永夜军领先前的攻击频率,在新一波士兵投入的时候,他们新一轮攻击便会到了,对残存的士兵,进行新一轮的清理,然后对着准备上岸的士兵迎头痛击,在士兵进入疲弱之前退回去。
然后换另一波有生力量上来,展开新一轮的狙击。
可这一次,上一波残存的士兵都已经在浅滩上构建出防御工事了,对方都没有发动的意思。
只有箭雨还在稀稀落落的往下落着。
“不好,他们要撤了!”阿克麦瑟终于失去了那份冷硬,神色微变,“出击,主动出击,务必要缠住他们。”
金斯利家族令旗挥舞,对浅滩上的士兵下达了主动出击的命令。
这让那些前线底层军官一阵迷惑不解。
“见鬼,他们是不是在瞎指挥?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固守吗?怎么下达了主动出击的命令?”
“这群混蛋,难道分不清状况吗?自始至终,都是人家压着咱们打,现在对方不往前攻,就已经真神保佑了,竟然还命令咱们主动出击,就咱们这点人数,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不会是命令下错了吧?”
“没错,确实是全线出击的命令,而且还是死战。”
“死战?他们究竟拿没拿咱们兄弟当人看?咱们都已经拼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死战?非要咱们兄弟们将命全搭在这里不成?”
金斯利家族的令旗接连挥舞了好几遍,金斯利家族士兵,才稀稀落落的从掩体后面钻了出来,开始集结。
他们之所以出现抵触情绪,实在是因为从上到下被永夜军领凶猛攻势给搞怕了。
他们不来攻打自己,就已经是真神保佑了。
更别说是拿万数人,去冲击对方三大军团防守的营地,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但是军令不可违,他们只能用这种拖延战术。
当他们集结起来,发动反扑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急的龙骸战舰上的阿克麦瑟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等到这个时候,就算金斯利家族的低层军官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光永夜军领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还因为自始至终没停过的箭雨,也越来越稀疏,一刻钟前,更是彻底停了。
整个战场安静的可怕,只有滚滚浓烟,依旧在升腾。
金斯利家族在将永夜军领最初藏身的芦苇荡,一把大火烧了后。
永夜军领又别出心裁,将那些燃烧不完全的原木木筏,托向了他们的方向。
一来清理障碍,二来是利用它们,人为的制造战争迷雾,始终让金丝利家族观察不到他们的状况。
这也就是为什么,金斯利家族每一次都摸不清,永夜军领下一波将会用哪只军团进行攻击,也不知道他们后面还隐藏了什么招数的原因。
阿克麦瑟不是不想派人将这些碍事的玩意清理掉,可问题是,他们连脚都站不稳,更别说派人清理了。
先前放火烧芦苇荡的那一招又不好用,毕竟就算是干透的原木烧起来都费事,更别说它们本身就没干透,又在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
难道对方已经撤退了?
那些察觉不对的金斯利家族低级军官产生这样猜测。
可对方依旧占据优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撤退?
阿克麦瑟元帅在这个时候发动全线进攻的命令?难道已经猜测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准备了什么后招,已经发动了?
越想最后一种可能性越大。
阿克麦瑟行事风格严谨,不可能对登陆被狙击一点准备没有。
就算是开始没准备,被狙击了这么半天,也不会脑筋不转的死磕到底。
说不准早已经派了一支偏军,在不远处地方登岸,绕到敌人背后,来一个前后夹击。
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他们因为自己的踌躇,错过了最佳的立功机会。
“为了家族,为了荣耀,冲啊!”
一名低级军官大喝一声,高举着战剑,率领着自己的队伍,冲向了被迷雾笼罩的敌人营盘。
“为了家族,为了荣耀,冲啊!”
其他反应过来的低级军官,不甘示弱,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
黑烟笼罩的区域并不大,憋着气,仅仅需三秒钟,就能够冲过去。
事实上,很多人在发动冲锋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要是敌人的故布迷阵,引诱他们上钩,等到他们冲过去了,结果等待自己的是密不透风的刀盾阵怎么办?
从永夜军领先前展露出来的战略战术,这种情况不仅有可能出现,而且几率很大。
但是眼前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犹豫,就算他们不想往前冲,后面的人也会顶着他们往前冲。
“呼!”
这些脑中想象着各种可能性的金斯利家族低级军官,长松了一口气,情况并不是最恶劣的那一种。
他们面对是一个空荡荡营地,对方最后一支军队,也已经撤离了不知道多久了。
“杀!”
又一阵喊杀声传来。
一队队士兵,从营地侧面的芦苇荡中杀了出来,着实将这些金丝利士兵给吓了一跳。
“不要进攻,是自己人,是友军!”
那些金斯利家族低级军官,急忙约束自己的士兵。
刚刚冒出来的这些士兵,虽然一个个跟泥猴一样,但是打的旗帜和身上的甲胄与他们得如出一辙,同属金斯利家族征东军。
他们先前猜测的没错。
阿克麦瑟确实启动了双线登陆,派出了一支偏军,迂回到了下游,寻找合适的地点登岸,然后从侧面进攻,缠住他们。
到时候不仅登陆成功与否的问题,阿克麦瑟还想趁机在永夜军领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可是没有想到,永夜军领如此警觉,也如此果决。
阿克麦瑟这边还没有收到偏军就位的消息,人家已经先一步撤了。
所以,即便是金斯利家族整支征东军,已经完全在东岸登岸,阿克麦瑟依旧高兴不起来,毕竟自己精心准备的一记重拳,完全打在了空气上。
与永夜军领博弈,阿克麦瑟有一种处处落人一步的感觉。
他们的登陆点暴露,遭到对方的针对性狙击,这一点倒没有出乎意料。
毕竟朵瑙河适合大规模军队登陆点,就那么几个,靠近兄弟港的可选性更少。
只要对方盯紧他们大军移动方向,很容易便猜测出来。
阿克麦瑟不是没有考虑过,全线分散登陆。
不过这样做的危险性也小不了多少,到时候不用永夜军领出马,那些鳄族人就能将他们各个击破。
若是单比人数的话,金斯利家族还是比不上作为地头蛇的鳄族人的。
大军的登岸地点好猜,可偏军的就没有那么容易推测了。
毕竟规模小,又是随机登岸,在没有收到山鹰传信之前,阿克麦瑟都不不知道他们登岸的地点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