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斌赖得多说,他对此人毫无兴趣,又或者是习惯了,对于成为朝廷障碍的人,他都是这样抹去的。
“齐东卓氏,暗袭朝廷测量人员,意图对抗朝廷丈田国策,其罪形同抗旨,按律夷族。带走!”
卓一端吓得两条腿直颤抖,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到这种时候真假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朝廷不可能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来仔细的查证,现如今最为重要的是要对袭击测量人员的事情做出回应。
而挑一个在乡间名声最为不好的、最有可能阻拦丈量之事的进行惩处,就是最合适的选择,在起到震慑效果的同时,顺带解决掉一个障碍。
至于说真的冤枉,麻斌是不信的。
这些人,哪怕真的和袭击测量员的事情无关,手上沾的血肯定也足以要其性命了。
可惜这里没有诏狱,只能关到县衙的大牢里。
其实这种事情若非第一回都不需要张璁过来,等到麻斌过去禀报的时候,张璁已经把上奏京师的奏本给写好了。
“这件事,本官一力担之,你们谁都不需在奏本上署名。到了京师以后,本官向皇上解释。”
陆为民从来没见过这样办事的,他问道:“那卓氏之罪还查不查?”
张璁并未回答,而是说道:“你当前的首要之事是将朝廷下派的测量员安顿好,等时间一到便带他们下乡丈田。卓氏会被带走,无需你多关心。”
上面下来的人像旋风一样,根本没有履行什么程序,而是带着军队抓人,乡野县民根本不知是何状况,总而言之往日神气多年的卓家忽然不见了。
到了第二天,卓氏的田都被拿了出来,用于给无地的百姓的一些补偿。
知县陆为民只觉得以往所有的学识和观念都被震碎了,再见到三个测量员时他都有些害怕。
也是在害怕的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位阁老的用意就是要警告所有人,再有异动,那便是大军碾过,杀无赦。
不过他也算捡着一便宜,等到卓家一夜之间消失的时候,后面几天县里的其他几户大族的族长都带着田契来找他了,而或许是外面传言的太吓人,这帮人是来献田的,闹得陆为民连番解释,说道:“本官身为一县之长,吃得是朝廷的俸禄,哪里要过你们的敬献,而且朝廷眼下正在丈田,更加不能要了。否则你们的田产量到本官的名下,这是嫌本官活得太久了?”
这几个老头子见他不收,反而害怕,央了很久以后只得说出实情,“堂尊,不是我们几人有意做这等糊涂事。只不过……只不过那卓家……”
陆为民抿着嘴唇,摆了摆手,“那与你们无关。总之你们配合好丈田就可以,来年多交纳一些赋税,除此之外,别无麻烦。”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另外一老头好奇心重还问道:“堂尊,卓家这是所犯何罪啊?连份诉状都没写,人便全没了。”
“罪名不是有么?袭击朝廷测量人员,对抗朝廷丈田之旨。”
“可我等细细想来,那卓一端再大胆也不会大胆到这等地步吧?”
“不重要。”陆为民也有几分迷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便回去把田契、田产什么的都理好,隐田也是,这等时候不要再瞒着了,说到底就是多纳税的事。官府来人,开门迎客,丈完田,签完字,送他们走,这是最安全的。否则,锦衣卫是不在乎你那句‘细细想来’的。”
几人大惊,慌忙拱手称是,“明白,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