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说杀人灭口、胆大妄为,毛语文接触过很多犯事的人,到了最后的那个关口,那就是什么法子都要用上的。
“现在想想,这么个关键的人,咱们拿得太容易了。找到他基本上桉子都可以结了,可这么大的桉子,真的就这么轻易的结了?”毛语文眯着眼睛,“再有你和我、我们没一个人见过徐树峰,怎么知道这就是本人呢?”
“江西,总归有人见过他吧。”
“谁想离屎盆子近?这种时候、这种事情,就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田二还是不敢相信,“可送个假人……”
“也不一定全假,应该还是有几分相似,再打成这幅模样,即便是瞧过的人估计也不容易辨认。真假难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坏了…”
这样想下去,其实他们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回来!
毛语文头皮一凉,“如果这个时候徐树峰死了,我们就再也说不清了!”
这就有点“现金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的味道。
人,我交给你了。你没说假的。
人在你手上死了,你说假的。
这谁会认?
到时候一口咬定我就交给你真人,打死不承认。
这关基本就过去了!
至少小命保得住!
毛语文不禁感叹,大明朝的这帮官员,玩这些手段倒是精妙。
一个死局都能给玩活。
如果皇帝对他不是万分信任,这个桉子查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
毛语文再看向屋子里,
如果的确是假的徐树峰,那么送他去京师的路上想必会特别危险。
“田二,明天先找辆马车,咱们也送个假人。”
这件事到这个程度,已经刺刀见红。
这么多险招向他扑来,毛语文觉得自己不能再没有任何行动了。
……
……
第二日下午,这间普通的客栈门口有一个人被抬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出城,往北而去。
之后成队的锦衣卫也出了门,这帮人腿跨大马,直奔鄱阳县。
而真正的那个假徐树峰则被藏了起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游戏太过惊险刺激,毛语文已经不想玩了。
所以他急速赶路,直奔鄱阳詹氏。
另外一边,那个饶州府知府王升也是如临大敌。
这画面才发生过不久。
但这一次锦衣卫的气势似乎不对。
古代的中国,百姓安土重迁,要逃是很难逃完的。先不说鄱阳詹氏买下数千亩的土地舍不舍得扔,就是真的举家逃难,一帮生活优握的人去当流民,那也是不可想象的事。
而且官府有人在护着他们,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谁想放弃一切?再说像王升这些人也不会允许他们逃。你们逃了,我咋办?
当然,家中的一些子嗣可以提前安排先熘。
这个没问题。
“毛副使怎么又来了?”
毛语文骑在马上,看都不想看这个壮年一眼,他只顾指挥自己的人,“进门,抓人!”
“谁敢!”王升似乎也是个狠的,怒目圆睁,丝毫不让,“本官还是那句话,要么拿圣旨,要么拿证据!”
“驾。”毛语文夹了夹马肚子,往前靠近了些,“你再不让,锦衣卫连你一起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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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乃饶州知府、朝廷命官!你无端擅抓朝廷命官,怕是也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不要脑袋了。”毛语文只觉得他烦,“来啊,进门!挡路者,杀无赦!”
王升也急红了眼,“毛语文,你真敢在此行凶?!”
哗!
毛语文下了马,抽出刀径直冲向王升,他边上的护卫一瞬间都有些傻了,好在最后时刻提刀挡在了面前。
最后是绣春刀指着王升,
“锦衣卫办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都是一样,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我不管是谁在你背后给你撑腰,今日就是你背后的人来了,本使也要抓人。有本事,你就让你手下的人,杀了我们。我们寡不敌众,你完全做得到。”
王升心里急了,“疯子,疯子。难怪朝野上下都说你是个疯子!”
毛语文咧嘴而笑,随后他眼神一动,田二等锦衣卫像是得了命令。
哗哗哗的拔刀声不绝于耳,绣春刀的锋利令人胆寒,至于那大门,也就是他们几人一脚是事。
王升紧咬着要管,拳头握得手背上都起了青筋,“毛语文,詹氏做得生意里有丝绸,这其中还有宫里的,真的查下去,你就是自掘坟墓!”
“我知道。”
“你知道?”王升这下真的惊了,“你知道,你还这样做?”
毛语文笑道:“我早就是坟墓里的人了。詹氏勾结官府、走私于海上,锦衣卫盯住的是这一条,至于其他的,翻出什么那也是詹氏的罪,与我何干?”
“那淮王呢?”
“锦衣卫不听命于淮王。”
“可陛下会顾忌淮王!”王升也是个暴脾气的人,“你说的走私之罪,宫里也在做不是吗?浙江的梅计天下谁人不知?皇上在做,为什么王爷就不能做?!”
毛语文一把绣春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