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春季正是当下!”
复套银两,皇帝足足拨了一百万。
剿套是复套的一个环节,周尚文当然也分得到银子。
所以这两万多人的开拔军饷,他发得出来。此外,大军出征,粮草先行,这也需要很多时间。不过弘治十七年时,皇帝在大同督造粮仓,且大明骑兵越过长城也有过几次经验了,所以这其实也还好,就是准备时间确实要长些。
但更为关键的并非这些,而是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领兵两万二行走于大漠。
人人都说周尚文行军冒险,但他也不是没脑子,弘治十八年时他最多带了八千人出塞,哪怕有什么损失,至少没有把家当全部败光。
可这次则不一样。
周尚文负着手,他是真正的八尺男儿了,且身上有军旅之气,体格也是健壮,所以很有气势。
“本将已经决意,此次剿套大明骑兵要全数出动。你们不必紧张,此事,本将还在京师时就已经和陛下及杨阁老禀报过。”
营帐中几位将军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陛下和杨阁老的意思,是同意的。”周尚文蹙着眉,眼光中有锐气,“陛下对本将的奖赏,也是对你们的奖赏,弘治十八年之事,你们也都不必担心了。”
马一槐略有惊奇,“朝中诸公难道没有弹劾之人?”
“有。”周尚文说到:“不过全被陛下批驳了回去。”
一听这话,这些将军都振奋,“陛下如何说?”
提到这个,周尚文也觉得解气,“陛下反问朝中一些御史言官,说,既然鞑靼人可以寇边,那么我大明之兵,为什么不不能寇他们的边?!”
“好!”四位指挥使全都击节叫好。
这种激动,并不单单是出一口气那么简单。
主要他们是武将,皇帝尚武,对他们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好消息,否则打了半天仗,却得不到奖赏,那总归是憋屈的。
周尚文心中此时也是一样的想法,“本将看得很明白,包括杨阁老他们也是一样。陛下少年天子,对战场、兵事都很有兴致。大明的武备在陛下的手中,定会强盛一时。于你我之辈来说,正是建功立业之机!”
“弘治十二年以来,朝廷也的确为了大明骑兵耗费颇多,但陛下都舍得将这些兵马交给本将,本将如何能够畏畏缩缩?因此此次全数出击,乃是不会更改之策。在京师的时候,陛下也曾召本将促膝长谈。鞑靼人的骑兵来去如风,要想战胜他们,这支大明骑兵就要像鞑靼骑兵一样驰骋,像鞑靼骑兵一样战斗!”
也就是说,只去骑兵。
“既然如此,就要晓谕全军,全力准备。”孙希烈建议道:“是不是还像先前一般,先锋部队先行出发探路?”
“不错。不过调兵遣将的具体事宜,过几日本将再宣布。你们回去以后先各自将命令传达,最为主要是备好干粮、饮水。不要出现将找不到兵的情形。”
再有,茫茫大草原没有一个认方向的人是绝对不行的。
万一连续几天找不到水源,那可真是要了命。
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弘治十八年几次出塞的好处,优秀的将领能够在战事之中不断成长。现在周尚文就知道要遣人提前探路。
所以他能够慢慢走得更远。
而这次剿套,说不得要深入大漠。对他而言又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与此同时,他也会去信三边总督府,他们那边也要配合出兵巡边,给鞑靼部落施加压力,万一一方有什么不测,另外一方还能够相互救援。
马一槐回到指挥使驻衙之后,则是把大儿子马胜、小儿子马荣叫了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小儿子马荣就是此次出兵的前锋将领,因为他善于谋略,决策果断,再加上又有他这个父亲作为引荐的阶梯,容易被总兵注意。
所以当时杨尚义还在的时候就对马荣赞不绝口。等到周尚文领兵出去经过几次战斗,马荣的指挥才能更加得到展现,周尚文也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倒是他这个大儿子,勇勐有余,但思虑不足,有时候还有些冲动,当个沙场战将最多了。
“有事?”
两兄弟本来在啃饼,一看父亲一脸心事的走进来,便都站了起来。
马一槐把事情一说,
马胜激动的直拍大腿,“皇上有志气,咱们这些人打得才解气!天天躲在城里,真的憋闷死了,就该打出去!爹,那具体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