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意的吧……
皇帝也‘额,了一声……感觉好像有些被儿子给绕进去了。
虽然这个数字直接将朱厚照说的翻了三倍,不过也可以……只要能把那些首恶砍掉就可以了。…
这样,这个桉子到最后也是动了刀子,杀了人,那么‘底线,的作用就还在。
最最关键的是,这个法律以后有用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其实朱元章定的这个律法都上百年了,可现在流于形式,大家知道就当不知道。
但现在改了一下就不一样了,朝廷又提起了这件事,既然提了那就是有用的。
不过这个时候,
一直没有出声的礼部尚书张成忽然开口,老头儿都囔都囔的说:“……陛下,老臣以为擅改祖宗成法,总归是要详加考虑,仔细斟酌的。斩首线究竟是一万两还是三万两,又或者是不是五万两,如何能须臾之间就划了下来?”
朱厚照对这个话很惊讶,
这是他的预料之外的。
在他的预计中,只要话讲到这个程度,是不会再有大臣发表异议的。
因为……要避嫌的啊……
你觉得三万两这个线划的不好,
你什么意思?
当然,你可以说我完全是从朝廷大局、从江山社稷的角度去考虑的。
可问题是,你这样说依然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因为这是很明显的做贼心虚。
既然如此,你甘愿冒着被猜忌的风险,又是为了什么呢?
朱厚照是既不解、又怀疑,而这番神色也被刘、李、谢三人收入眼中。
他们都默默的给张成祈祷一番。
“大宗伯觉得,这条线应当划在哪里?”太子意味深长的问了这么一句。
张成答道:“臣今日初闻此法,自认未得其要领,因而君前奏对,也不敢妄言。只是觉得其影响颇大,故而有此谏言,还望陛下、殿下慎重决断。”
这种昏庸又和稀泥的说法就不要拿出来讲了。
朱厚照拇指和食指放在心中磨了磨,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该不会那十八万两白银,是和这人有关吧?
再说这张成和刘大夏的关系也不一般。
于是忍不住心头一动。
浙江的事和京里到底是个什么关联,其实现在还是不清不楚。
倒不如……
就让英雄去审英雄,让好汉去审好汉。
反正重划了线,有些人肯定是要死的。
不杀人,张成无法向太子交代,
可杀人,张成就无法向下面的人交代。
嘿,也是个难死人的局面。
“大宗伯不要多虑了,哪怕本宫年纪尚幼,思虑不足,可父皇和三位阁老都应允的事,即便有影响,又能有多大的影响?”朱厚照先是一句话把张成的建议给驳了,
然后又看向皇帝,“父皇,此次浙江桉涉及京师里的大臣,以王华这个浙江巡抚的身份是无力办理此桉了。儿臣以为是不是最好由朝廷派遣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往?可惜大司马要在此时避嫌,戴总宪年老体弱,不能远行,且马上又要入冬。因而儿臣以为最好可以由大宗伯前往浙江专办此桉。至于王华,便只知当个副手就好。”…
暖阁里,他这番话说完,刘、李、谢三人全都沉默。太子要找你麻烦,你还能舒服得起来?
这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因为谁也不知道李俨才他们会招出谁来。万一招出一些敏感的人,你咋办?
而且内阁原本就是不想介入这件事的。
“张爱卿,你意如何?”弘治皇帝应该没什么大的反对意见,就开始问了起来。
可怜张成本人立时额头出汗,“启禀陛下。身为人臣,自该为君分忧,为国出力,可陛下,臣年老体迈,已如老马不堪负重,唯恐误了陛下和殿下的大事,到那时,老臣便是万死之罪了。”
这也算是老油条的话了。
所以说当这个皇帝是真不容易,稍微笨一点,就玩不过这些又聪明又滑头的大臣。
这张成礼部尚书当得起劲,这会儿又说身体不好了。
朱厚照鼻孔哼出一声,“大宗伯年老不堪用?这话说出来是意指本宫这个太子不体恤老臣吗?还说害怕耽误了浙江的大事,怎么,礼部的事都是小事,你就不怕耽搁是吗?”
这话说得张成百口莫辩,只得言道:“殿下误解了,微臣并非此意。”
朱厚照追上反问:“那你是何意?你若是身体不好,怎么平日当着礼部尚书的时候不见你说,到了这个关口忽然讲了出来,是不满本宫的安排吗?”
继而又痛心讲:“再说,你口口声声讲着为君分忧,为国出力,可你睁眼看看父皇,且不说父皇今日还生着病呢,就平日里哪怕免一个早朝,也都得和你们商量着来,稍有不慎便是一封御史的奏疏递了上来!你就是这样为君分忧的吗?!”
这话杀人诛心,张成又如何再能推脱?
浙江这刀山,他是不上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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