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朱厚照就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他从来都是只看行动,不看表达。
焦芳也一样。
至于王华,他是没什么好讲的,儿子都已经被太子给弄到西北去了。
王鏊等的时间不长,只一会儿便结束了,心中则念着,看来谢于乔所言不虚,东宫的力量确实在增强了。
“臣王鏊,参见殿下。”
朱厚照盼了许久,终于把这个人给盼了回来了,这位是和他发过誓要再现大明盛世的人。到目前为止,也是他最为信任的臣子之一。
“快请起。”
朱厚照看他的皮肤的确大不如前,温声道:“这一趟可是苦了王先生了。”
“为国效力,臣子本分,何言辛苦?”
“王将军那边怎么样?”
王鏊回道:“王将军久历战阵,虽赋闲多年,但风采不减,不论是练兵备战,还是安民戍边全都胸中有策,井井有条,有他在,西北可保无虞。”
弘治年间,边患可严重呢。
不能都指望一个老头儿。
“那个王守仁呢?”
王鏊说了八个字:“聪明好学,奇谋百出。”
给他一点时间吧。
“先生,你过来。我最近发现一样事儿,你刚从西北回来,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王鏊见太子所谈皆是国事,哪里有小孩子贪玩的样子,心中不禁也有稍许感动。
“洪武、永乐时,边军的军屯能有两千多万石的粮食,可弘治十年便只剩了不到三百万石,这个数字触目惊心啊。”这些话朱厚照藏在心里许久,还没有和谁说过,这是第一次,“这让我很是担心边军的战力,如此兼并,普通士卒连生存都难,又何言作战?”
到明末时,要想有战斗力的军队,就只能靠募兵了。
王鏊自然知道这个边关积弊,他欣喜于太子知道了这个积弊,又有些害怕太子年少心计,于是急忙说道:“殿下,此事牵涉甚广,微臣以为必得从长计议。若是轻易丈量边关田亩,臣恐会有不测之事!”…
“我知道。但许多事要谋划在前,你说从长计议,从哪里计?”
这种难题问到王鏊,他依然是这个时代的人,受这个时代局限,很难有一针见血的建议。
朱厚照一看,反应了过来,拍着脑门子说:“看我这人。王先生刚刚回京,我便拉着你说这等复杂的头疼事。”
“殿下恕罪,是臣愚钝,于此一节,心中茫然,实在不知要怎么才能入手。”
“一力降十会,等到咱们拥有足够的力量时,说不定就有办法了。”朱厚照略去这事儿不提,转而说起来要王鏊回京的目的。
“王先生,先前所说的学宫,本宫已经建起来了,张天瑞已经在招纳人员,不久,你就能看到有学子在里面学习医理了。除此外,我还准备要你担任一院的院长,扭转舆情。”
王鏊奇怪,“扭转舆情?”
“本宫近来所行的事,你也都知道。桩桩件件都要先去争这个理字,王先生是我的老师,总不至于永远让我一人去争吧?理是越辩越明的。不辩,那么咱们做什么事不仅是步履维艰、弄得不好你王鏊还要上女干臣列传。便如这次钱桂、赵母庸之事,御史犯事是该遵循祖制,一句风闻奏事便了结,还是说要严加惩处,这其中利弊,不能都叫
他们给说去吧?你也要去论一论这其中的理!”
只要开始论了就不一样,因为那说明之前被那些把持的观点并非是百分之百正确,最后是上位者择一而用罢了。
这叫统一思想。是所有工作的源头,而且非得王鏊这样德行、文章都是一时之选的人去做不可!
王鏊不是笨人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正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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