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刚刚才说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皇帝一愣,他倒没想到太子会问出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还是不想让。
“你有办法?”
“父皇想想看,为什么儿臣与吴先生几次争执没有人上这样的疏?说起来出宫那次是儿臣强词夺理、诡辩了一番,但这一次,儿臣与臣子们相争,所为的就是穷苦的百姓,哪里有半分是为自己?可为何这个时候有这样的疏上来?”
弘治皇帝皱起了眉头,
这些事不是他这个脑袋瓜子能想得通的。
“照儿以为,是什么缘由?”
“便是因为儿臣杀了人、动了财,臣子们担心有一天刀会落在他们的头上。”朱厚照话里带着几分诱导,“儿臣也多谢父皇,就生了儿臣这么一个儿子,不然,还不知会如何呢。”
这句话皇帝听懂了。
“他们敢!”弘治霍然一下站了起来,他虽然脾气好,但也有逆鳞,那就是太子,“朕是念他们也算忠君为国的臣子,才不予计较。可不是任他们胡来的!否则,我大
明朝还不翻了天?不过……”
“父皇是想说,他们究竟是不是因着儿臣说的原因才这样上疏?”
皇帝心说,你怎么和朕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不错,朕以为,他们倒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否则岂不是嘴脸丑恶?”
嘿嘿,
有句话说的好,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杀齐宽这个事,是这群人都担心、都害怕。
现在发出这样的声音、摆出这样的反对姿态,可不是某个人的意志体现,是阶级的意志体现,哪怕不是安向伯,也会是张三、李四。
“这事儿倒也简单。”朱厚照想了想,“父皇便将这些疏留中,然后让锦衣卫去查查看,不止是查这些人、还有他们的亲属,他们又占了多少的地?儿臣不信,一个寒门子弟出身、又清白为官的人,会在儿臣惩贪官、分田地的时候出声反对。”…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此人奏疏中的建议,朱厚照就要考虑听一听,因为他也不是神,也不可能做一件事就是完美的、没有任何需要补足的地方,那就是固步自封了。
说句不好听
的,有许多改革,即便上面的政策对,真的去执行也会变个样子,如果有人可以提出来,那为什么不听呢?
弘治皇帝面色有些纠结,他似乎在怀疑、又似乎有些害怕,害怕真相会是这个样子。
就像当初李广的账本,
他干脆都放给了朱厚照,自己不愿意看了,当头鸵鸟。
朝堂上也并未因此而有大的调整,朱厚照也从来不提,说老实话,换来换去的还是这帮人,有什么区别。
“来人,传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皇帝眉目微暗,但还是讲了这句话。
朱厚照看自己的父亲也哀叹,他真的是个好人,好人便是希望大家和和气气,也是被自己这个亲儿子推着,于是朝堂上的波澜不断。
“照儿不必忧心。”皇帝这个时候还在安慰他,“若他们确实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上此疏,那么就是对朕的太子不满,这便由不得他们了!”
朱厚照其实不是在忧心,
他是在考虑,
以往每一次的波澜……其实多少是他这个太子有意推动的,但这次却是被动接招。
被动接招不是不可以,但缺少了自己的目的,和他的风格有些出入。
“父皇…
…”太子经一番思考,头脑渐渐明晰的起来,“父皇,甘肃镇张坋、朱明志等人既已伏法,朝廷可另行派员顶替,只需注意不要是与王越结仇的人即可。至于王鏊,儿臣想请父皇下旨召回。”
皇帝不解儿子用意,但他知道,大抵是又有什么藏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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