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围猎东南计划(五千六百字,求订阅!)(2 / 2)

梅可甲正色肃容,碰了一次钉,他就知道太子这样的人喜欢听什么了,“小人明白。说句掉脑袋的话,殿下若是不将我的家人放在京中,我还觉得是有什么圈套呢。”

“你瞧瞧,”朱厚照抬起头跟着刘瑾说:“这是他的本来面目!心里想着本宫这个太子怎么计算他呢。”

“殿下恕罪。”梅可甲陪着笑,“实在是防备惯了。现在明白过来,小人只是一商人,本不值当殿下的算计。”

“不妨事。你要不聪明,我还不要你。”

前面这些不提,

之后说起正事。

皇太子斟酌了会儿,组织着用词,“……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说,梅可甲,本宫要你做的事,乃是在东南沿海、行商。”

“敢问殿下,做的什么生意?”…

“海上的生意。”

这话,梅可甲和刘瑾眼皮子都一抖。

梅可甲更是奇怪,“可是殿下……海禁是朝廷的国策,也是祖制。这海上的生意……要如何做?”

“东南的商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太子的这句话说的内涵丰富。

听到这话的两人全都聪明,一下子便明白了。

走私!

明初,朱元章规定“禁濒海民、不得私出海”,到永乐时,太宗皇帝也曾多次强调过海禁的国策,可以说这真的就是祖制。

祖制在这样一个政治道德环境下想要改,那不是一般的难。

虽然到隆庆时,确实也改了就是。

这一瞬间,刘瑾和梅可甲也都知道,为什么太子一定要在梅可甲的家人到了京城之中才说出口。

这大抵关乎到太子心中的秘密谋划,

旁人不得知晓,而知晓的则必定要是东宫的自己人。

可梅可甲与东宫接触不多,于是就只能通过那种办法来控制。

“请殿下明示!”梅可甲总得知道这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是银子?

可以这么说,但银子对于一个太子来说能有多难?

只可能是……

“本宫,要动这个国策!”

屋内烛火一阵晃动,掠过三人的脸庞,或是坚毅、或是震惊。

刘瑾啪一下跪了下来,“启禀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殿下慎重!”

这和出宫、杀几个贪官可不是一个性质。

在舆论上,这是祖制。

在利益上,浙江、福建还有一大帮既得利益者的反

对,整得不好,一夜之间就能冒出许多倭寇出来。

但朱厚照知道,

海禁不开,海贸的利益拿不到,那其他的改革就更不要谈了,

土地兼并还牵涉到全国呢,难不难?军屯那些查起来难不难?有许多可是将军占了地的。至少海禁只涉及到沿海个别省份,总好过在全国大动干戈。

说到底,到现在这个份上,除非躺着,否则都难。

“起来,我又没有说现在就要动。”朱厚照从来不是冲动之人。

类似这种大事,不谋划好,怎么会轻易的动?

梅可甲震惊之后,也想明白了些,“依小人之见,殿下的这个谋划应当需要几年的时间,所以才说小人三五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回来……可小人还是没懂,不知殿下欲如何改动?”

朱厚照也愿意解释,不然梅可甲没领会到要义,就这么走了那怎么能行?指导思想就不对。

“海禁之策,自太祖高皇帝定下以后,一直便没有改过。只在成化年间有丘濬提过请恢复宋元市舶司之议,但也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因为请开海禁的第一难,便是难在有违祖制。”…

“不过,海禁国策之下,浙江、福建的商人就真的不做生意吗?那个地方七山两水一分田,濒海而居,只靠种粮食怎么够吃?所以本宫知道,东南沿海实际上存在大量的走私行为。”

到弘治时,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力减弱,走私就更加猖獗。

“所以开海禁的第二难,便是难在东南沿海富商的阻挠。”

说起来有些吊诡,他们明明需要做海外生意,却又反对开海。原因便是禁海让他们的走私获利更大,毕竟违法,能做的只有少数几个和官府有关系的人,实际上是一种垄断。

梅可甲震撼莫名,“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不过,本宫最终的目的却不仅仅是叫你去走私。”朱厚照的还有第三层目的,“你们二位想想,开了海之后又会怎么样?”

“倭寇!”这个刘瑾知道。

其实不算特别准确,倭寇么……有一部分是因为海禁而产生的,老百姓没地种、又不让出海谋生,那么只能当倭寇了。

开海反而会减少一部分这样的人。

当然了,海外也还是有倭寇的。

朱厚照点点头,“朝廷没有像样的水师,也没有钱建立像样的水师。贸然开海,却没有力量保护商船,那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有什么用?最后岂不是肥了靠劫掠而生的倭寇?”

听到这里,

梅可甲已经不是佩服了,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今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思量?!

“殿下,”他起了身,撩袍子跪了下来,“殿下也太看得起小人了,若按殿下所说,小人要做的已不止是一个商人了……”

“所以我说,非绝顶聪明之人绝不能为。梅可甲,这时候可没有反悔药了,你已经知道了。只能陪着本宫博一个光宗耀祖。都说商人是喜欢冒险的,你也活了三十多年了,可愿跟随本宫把这件大事做成?!”

“小人当然愿意!请殿下吩咐吧!殿下是直接之人,小人也要说话算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朱厚照这时候才说出他真正的要求,“其一,本宫会给你一笔银两。五十万也好,八十万也好。你做过生意,你自己说个数。我还会让你带些人,护卫你的安全,平日里便打着宫里御马监的旗号,地方官自然也不敢动你太狠。去了之后,本宫不管你做什么生意,瓷

器、丝绸、茶叶……都可以,总之你把生意做起来。商人与商人之间的竞争,这是你的老本行,我在京城帮不了太多。”

“小人明白。”梅可甲说这话时还算有底气,毕竟他也是很厉害的商人。

“这其二,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你就会在那边听到朝廷有开海禁的声音,到时东南沿海必有人疾声高呼反对,甚至以武抗命。因此在这三五年间,你要将东南沿海的富商底细摸个七七八八,若是有人要兴私兵、或者乔装成倭寇闹事,本宫至少要知道敌人是谁。这是你第二个任务。”…

“其三,生意做大之后,你要在海上建立船队,海禁一开,沿海的百姓必定大量出海谋生,到那时,本宫可不想当一个无法保护子民的储君。不过这一节我无法谋划,你只能见机行事,重要的便是壮大实力。”

刘瑾听了心中大骇,

这要是完成了,

梅可甲岂不是等同于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

“功成的那一天,你回来,我赏你爵位!”

爵…爵位?!

梅可甲都不敢听这个词,

他父亲是个商人,他也只是个商人,爵位!

这两个词能让他浑身发抖!

“殿……殿下……”

“你不必马上回话,好好想想。不过一些简单的你也应该能想明白了,比如说为什么本宫你一定要将你的家人留在京城。换成你,你不这么干嘛?”

梅可甲自是心潮激荡,他本来以为太子殿下找他一个商人,无非就是为了钱。哪怕找他做事,无非就是想找个皇商。

谁能想到是在布置这样一盘大棋?!

而且是在提前几年就开始布局。

这份思量与谋划,谁他娘的能搞得过他?!

真有那一天的时候,东南沿海的富商们能想得到,东宫太子在弘治十一年春天的时候就把心思动到他们身上吗?

“梅可甲,你怎么说?!”

梅可甲深呼吸了几口,随后非常正式的行礼,“小人此生有幸!愿与我大明太子共谋大事!不枉我梅可甲活此一生,若是像以往只当一富家翁又有什么意思?”

“好!”朱厚照一拍桌子,“五月份,你启程南下。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和家人好好相聚。临走时,你再进宫,我还有交代。”

“是!”

商人梅可甲深深叩了个头!

心中自是便带着汹涌的情绪离开东宫。

倒是刘瑾,这时候要开口了,

“殿下,这样的谋划非同小可,梅可甲出身西北,对东南并不熟悉,若是失败了呢?奴婢觉得是不是换个人?!”

朱厚照幽幽的说:“熟悉东南……若想找个对东南熟悉的,那能熟的过本地的?可本地的人……谁也不会拔刀向自己。梅可甲出身西北,正是一张白纸。我派他去东南做生意,说不好听点儿就是虎口夺食,所以他这张白纸,除了靠着京师,还能靠着谁?”

是啊,不能派不过去一人,被别人给同化了,那不是鸡飞蛋打嘛。

刘瑾嘴唇微颤,这……原来是特意从西北找的。

“但你说的是对的,若他失败,本宫总不能在他一棵树上吊死。”朱厚照话音也还没落下多久,

殿外就传来张永的声音。

“奴婢张永,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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