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明渠死在任上,殡葬过后,英南候以强硬的态度令长寿长命守在谢元阳身边,片刻不得离,若谢元阳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兄弟也不必活了。
对此,那时刚刚丧父的谢元阳没再拒绝,他不发一言地接受了祖父的安排。
直至今日。
谢元阳听后,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只眉峰挑起,往竹楼那边望去。
他从走上这桥起,便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只是他毕竟不是练武之人,未灵敏到可以准确找出注视之人的位置,这会儿听到长寿这样说,才惊觉金铃桥拱起,竹楼高耸,那临湖的鱼号房虾号房无疑是盯人的最佳地点。
且,盯得毫不掩藏。
毕竟能让他的私卫无法靠近的人物,自然也有盯人不被发现的本事。
只是这样特意让他发觉,却是为何?
竹楼那边缓缓走过来一个人。
黑袍束发,面容俊美,气势凛人,步伐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向金铃桥走来。
谢元阳微眯起眼睛,随即又是一笑:“我早该想到,是你。”
莫息踏桥而上:“除了我,谁也不准靠近她。”
一温文尔雅,却暗藏悲意,一疾言厉色,却风光雯月。
共立桥面,两两对垒。
“别说眼下她还不是你的妻子,纵然日后过门,她也还是她,有她的自由,有她的识断。”莫王两家联姻确实是最好的家族联姻,但谢元阳从来不觉得她嫁给莫息是个最好的选择。
她是夜十一,夜姓不会给她与他之间带来幸福,只会带来灾难。
她是王壹,王姓不会让莫息丢弃心中的青梅,只会虚与委蛇地和她做对表面夫妻。
可惜他见到她的时候太晚,晚到已然没有时间让他图谋他和她的姻缘。
倘若不然,他有自信可以成为她更好的选择。
“不管你想探究什么,她就是她,我娶的就是她,眼下你没有机会,日后她进了莫家门,你更永远没有机会。她也自有她的自由,自有她的识断,故而她选择了我,这便是她的自由,她的识断。”论起嘴皮子,身在督察院的莫息自然不会输,只是难忍腔中一股恼火,清崚的眉眼冷得如同一片荒漠,“别再肖想她,暗下也不行,若是再让我知道为了引她注意,你多费了心思,那我会让你明白,你该费的心思,是在谢家。”
“你在威胁我?”谢元阳绷起一张俊逸的脸,对于莫息的警告,尽管听在耳很是不舒服,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莫息的警告确实起到了作用。
谢家,自来是他的软肋。
“就是威胁。”莫息应得坦坦荡荡。
谢元阳半晌没说话,突然嗤笑道:“好,但只要我听到她有半点儿过得不好,那便是我的机会。”
说罢,他转身下桥。
莫息瞬间黑沉了脸,看着谢元阳上了谢家大车离去的背影,眸中的怒气如同被泼了墨的寒潭深不见底。
他居然反过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