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在这里的都是朝廷重犯,在没招供之前,都有专人从早到晚不错眼的盯着。
保险起见,沈明娇给这两名狱卒进行了催眠,证明这两人的确没说谎。
很快仵作过来,一番简单的验尸后,对封黎笙低声禀报:
“从脉象上来看,初步判断为突发心急而死,至于是否有旁的死因,还得微臣进行深入解剖才能得知。”
沈明娇惊讶:“这么说只是意外?”她知道有一种心疾,平时不显,发作起来生命流失的特别快。
“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不过若是中毒也说不通,毕竟苏淮又不可能提前预料到自己会被抓,自然不可能提前服毒什么的,除非这毒可以随时要人命……”
说到此,她猛得一愣,想到了一种东西——蛊虫。
她提议道:“不如请巫太医来看看。”
……
牢房太昏暗,封黎笙命人把尸体抬到偏院,
走出暗牢,沈明娇好奇的问:“苏淮是个什么样的人?”
封黎笙想了想后十分中肯的评价:“是个很成功的政客,毕生所愿可能是做个青史留名一人之下的权臣,心性凉薄,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舍弃?
但他也不算是个彻底的坏人,起码在他做丞相的这些年,也的确做出了不少功绩。”
沈明娇总结:“也就是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算是个好官。”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人,他为什么会选择去贪污那么多银子!
虽然说当官的没几个不贪污的,可按你说的,他的毕生追求是当高官,享受万人之上的权力!按理说凭他的地位,若真喜爱银钱,只要放出风声,便会有大把的人上门送孝敬,只要不过分,想来皇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何还要冒险去贪那些不该动的银子,且一贪还是那么多!”
纵观各朝代历史,大贪官虽然有很多,可大多来自地方官员,能坐到丞相的位置,往往对金钱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而更在意手中的权利。
除非是对金钱特别有执念的,而显然苏淮并不是。
封黎笙点头:“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八年前苏淮开始贪污起,家中一应花销并无任何变化,苏淮私下里也没什么大的花销,就仿佛这笔银子从来不存在。”
沈明娇摸着下巴沉思:“也就是说,这笔银字,她是替别人贪的!苏淮背后有人!
如今他被抓,背后之人怕他说出什么,便把人灭了口。”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苏淮这样的人,会替谁如此心甘情愿的卖命!”
……
小半个时辰后,巫太医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大理寺卿陈大人。
巫太医拎着药箱上前,先按惯例把了下脉,等看到尸体手腕内侧的一根略粗的青色血管时,不由脸色一变,随即从尸体上取了些血……
一番操作后他对着封黎笙道:“是嗜心蛊!”
陈大人皱眉想了想:“对于蛊虫本官也有些了解,倒是从没听说过嗜心蛊。”
巫太医解释:“嗜心蛊是南疆一种很古老的蛊术,如今几乎已经失传。”
沈明娇好奇问:“这蛊很厉害吗?”
“要说多厉害也不至于,嗜心蛊又称同命蛊,把雌雄蛊分别下载两个人身上,只要其中一人死亡,那另一个人也必死无疑。”
沈明娇听的咋舌,这样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苏淮一出事,只要把另一个被下了嗜心蛊的人给杀死,那苏淮便只能无声无息的死去。
封黎笙问:“既然嗜心蛊是一种很古老的蛊术,那巫大人可知这世上有能力养这种蛊的人有哪些?”
巫太医想了想:“这么多年过去,有经历过几次大的纷争,南疆蛊术已渐渐没落,不少蛊术传承都断了,所以按理说这嗜心蛊知道的人应该有几个。除了红莲教教主,和南疆的几大寨子的寨主,还有疆北的一个寨子。”
听他提起疆北,封黎笙瞬间想到了此前方大成和秦宴中的锥魂之毒。
就是不知道两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
出了大理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封黎笙将沈明娇抱上马背,“我先送你回府,之后便得进宫和皇兄鼎明此事。”
沈明娇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天色,想着他这一忙起来,怕是又得好几天见不到面,心里难免有些不舍。
她侧头看向封黎笙,“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宫,今晚咱们就留在宫里,明日我再回府。”
此时沈明娇坐在马背上,两人挨得极近,近得几乎呼吸可闻。封黎笙对上她月色里更加明澈漂亮的一双眸子,那眼里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情谊。
即便不是第子次见她如此,封黎笙还是忍不住心中悸动,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清冽的声音微带沙哑:
“好,都听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