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翼这几年在日本还出过两次兵,但都没打起来——两次都是威胁丰臣秀吉裁军。丰臣秀吉在大政奉还初期还想阳奉阴违,但凌云翼振臂一呼,全日本大名都响应号召把明晃晃的刀枪逼到秀吉眼前,丰臣秀吉钢牙咬碎,最后还是服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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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凌云翼收尽日本大名之兵,“息兵止戈”也逐渐落实到位,日本乱世基本结束。至于第三条“家名永续”各地大名看得比凌云翼要紧的多。日本从多年战乱中突然和平,再加上连续几年风调雨顺带来的粮食丰收——凌云翼在日本民间不算万家生佛,也相差仿佛。
随后凌云翼就觉得大事不妙了。自己在日本名声这么好,而且带大军孤悬海外,这“平氏后代”的谣言传到国内不知被歪曲成什么样子。要是同僚非常给力,给自家按上一个“收日本民心,有自立之图”的罪名,自己的脑袋瓜和乌纱帽就要一起说再见了。
因此,从万历十二年年初开始,东平侯就不停的在银章密奏中说自己身体不行了,要求回国。这家伙是个官迷,不舍得辞职,就申请回枢密院。
结果皇帝每次回信都告诉他日本初定,还需东平侯镇守,让他稍安勿躁。凌云翼越发害怕,到年底时的密奏就开始没有下限,说自己管不住裤裆,日本女人又太热情,身体被反复掏空:“臣近月以来咳血不止,头目森森,若有侍御,却亢奋无休惭愧无地也。”
这自污很高级,意思是说自己有性瘾,在日本管不住自己,要是回国了,在老婆监督下养养身体,还能给皇上干活。但继续在日本待着,非死在女人身上不可,看得朱翊钧好气又好笑。
正当凌云翼准备开始给朱翊钧写小黄文的时候,皇帝终于开恩,将李成梁加封为一等宁远侯,派去日本接替他——至于日本人如何编排李成梁的身世,朱翊钧想管也管不了。
这日本使者求到凌云翼家中,凌云翼也不能不见——在日本留的七儿八女总要日本国王帮着看顾些。等见了使者,听他将来意一说,凌云翼苦笑道:
“这个却难!”
那使者名叫柏木乂雉,要不是这家伙是个男的,而且日语发音不同,凌云翼会怀疑这名字是想占便宜。如今听凌云翼说难,这家伙一个头磕在地上,请侯爷一定帮忙想个办法,否则自己回国只能切腹自尽了。
凌云翼看了看他递上来的礼单,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在日本国那些愉快潇洒的日子,无奈将话说透道:“嗯,这个事儿吧——你看一下朝鲜就明白了。”
“如今你家国主,与朝鲜国主都是一样的。没道理人家有名有姓,你这里就有名无姓,说白了,朝廷就是要通过这件事告诉你家国主,别再有杂七杂八的念头——‘皇’字沾不得。”
见那使者一脸疑惑之色,凌云翼接着指点道:“你再看看安南的所谓‘皇帝’,现如今降到侯爵了,比我还低两级,他是三等候!能得到和朝鲜一样的待遇,你家国主就偷着乐吧,起个姓氏而已,很难吗?”
柏木乂雉这回听明白了,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么说,是上国故意如此?不是不了解日本国情?”
凌云翼眉头一皱,道:“你说呢?我说你这家伙,脑袋瓜儿留着喘气用?当初我为什么去的?这事儿能搞不明白吗?”
说完,又指着柏木乂雉道:“你这心态就不对!你嘴里老说上国、上国,可见你这心理还是有抵触情绪,老想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你要说朝廷!朝廷!懂不懂?”
“日本那地方了不得算是郡王开府,虽然地盘大了些,但有资格称朝廷吗?若不能表达恭顺之意,神武一系覆灭也在陛下一念之间。”
“老夫建议,你回去之后不光要劝国主起个姓氏,还要将官制一齐改过——这么说吧,向朝鲜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