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生命延伸无限的痛苦(1 / 2)

人总是害怕死亡,为了活下去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这样的人在后巷并不少见;人也会向往死亡,会渴望在一次疯狂的放肆后消亡,这样的人在后巷也不少见。

有趣的是,驱使他们如此行事的,是同样的东西。

每月15号,我会准时收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但我并没有因此赚上多少,因为这笔钱是让我开动一楼那些大型设备的必要资金,我很少开动他们,只有面对贵客或者难得一见的武器才会使用。奇点武器,活着的长剑,甚至是一个被称作武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可怜人,但是只有每月15号这笔钱的主人,才能让我每月到一楼开一次工。

“亲爱的,伊織小姐?”

“不用勉强自己,叫我堇紫泪滴就好”

没错,目前最强大的收尾人之一,每月15号会给我一笔钱,让我精心为她维护武器,实际上这个行为从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开始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年龄。

但考虑到上次问女性年龄导致被暴打了一顿,这种好奇心还是压在心底比较好。

我照常接过装钱的纸袋和她递给我的武器,平平无奇的三把刀,但却是每月考验我技术的一大难关,越简单的武器,维护时就要愈发小心,因为他们的简单代表着其材料的价值和主人挑剔的习惯,更别提对于色彩级的收尾人来说,这些武器是他们得以存活至今的保障。

刀出鞘,闪出的寒光划开了我的眼睛,寒意在脖子上走了一趟,又浸入了心窝。无论看多少次都不禁庆幸我不是她的对手。

把刀放进机器,扫描仪开始进行损坏检查,趁着这个功夫我起身给伊織小姐倒了杯茶,又转头去二楼拿珍藏的高级点心。

好歹是每月稳定的大客户,虽然我的技术有保障,但对应的招待还是必须跟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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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例行的,我又来到这里维护武器。

准确来说,是正常时间线上的每个月。

穿越时间线是一件幸苦而危险的事,我带来和带走的每一丝痕迹都在撕扯着我,而这家工坊是少有的,在多个时间线上都没什么改变的地点,于是我就把这里当做了调整休息的地方。

这条时间线上的工坊主,已经是那个年轻人了,老工坊主似乎已经和我熟悉大多数时间线上一样,变成了生死不明的家伙,这个世界的年轻人,似乎叫阿尔斯特·丁啊。

我看着他忙来忙去给我拿来了茶和点心,又跑回机器那开始维护武器,机器的灯光一明一暗打在他的脸上,凝重的表情几乎和老工坊主活着的时候一样。

而他的年龄也几乎和我的儿子活着的时候一样。

或许是年龄大了,又或许只是触景生情,心中不免有了些许动摇,固然我能穿越无数时间线找到无数“儿子”,但他们终究不一样,穿越时间线的动机早已改变了很多次,连我自己都懒得去思考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武器很特殊,并不需要这么频繁地维护,但每个月到这里来放松一下,顺便看看年轻人也不错,毕竟那个小家伙早就到了叛逆的时候,与我少有联系了。

或许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色彩收尾人呢?

阿尔斯特站了起来,看来武器的维护已然结束,我抿了一口茶水,站起来接过了刀,道谢后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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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小姐很沉默,每次都只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眯着眼看着我,感觉像是一个看到儿子有出息的母亲。

但很抱歉我并不能因此有所触动,毕竟从小被老爷子养大的我,唯一类似于母亲的印象就是他自己做的那台别扭的自动做饭机。

每次看到用在那上面的机械臂型号我都在想我小时候是怎么没被弄死的。

时间过得很快,习惯了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我竟然已经三十几岁了,收尾人时期的暗伤和工匠的职业病开始逐渐发作,麻烦的要命,每次稍微牵扯到都带来一堆不适,老爷子那时候疼得要死要活的,我好像有一点理解了。

紫收还是每个月按时来,但她好像并没有变老多少,甚至好像变年轻了。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只是保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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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再年轻,或者说这个丁不再年轻。

身体,精神,习惯,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开始变老,在这条时间上存在的时间越变越少,或许在我下一次穿越到这个时间线上时,他和这座工坊都会不复存在了。

明明我的寿命和他们一样,但穿越时间线的能力却让我走过了更长更久的岁月。

我见过崩溃的都市,灭绝的人类,荒诞的末日,惨白的大地。

但不得不说,与其经历这些再跑回来修正,我倒愿意当个普通人,为了一点维护费急的不行。

那个收尾人好像钱不太够,似乎正在被丁数落着,不过看上去是熟人,她明显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熟人啊……

每个时间线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改变,在这个世界能和我愉快相处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就会与我怒目而视,不得不说,看着顶着相似的脸的人做出截然不同的行为,是一件让人心中格外郁闷的事。

所以我和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我走过的时间比常人更长,因而所经历的苦难也更多。

没有什么好处是没有代价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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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一转眼竟然已经快到了老爷子捡到我的岁数了。

都市的变化很大,甚至可以说翻天覆地了,我作为一个无名工匠竟然也被牵扯其中,丢了一条胳膊。给机械臂上好油,活动了一下手脚,上了年龄后身体远不如以前,没法再像年轻时那样工作。

所以我把普通的工作丢给了擅自闯进我家的那个女娃。

我收留她的时间不短了,自然也把手艺传给了她,虽然她小小年纪就满嘴脏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手下干活。

和我被老爷子捡回来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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