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似乎有些明白了,杨羡先是让秦风来借三千铁骑,不但是为了打败梁军,更是为了引起朱梓与秦远之间的矛盾。
桓武察觉到了杨羡的用意,于是接下来便让人广布谣言,施展离间之计。杨羡是为了秦氏的部众,而桓武却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
可朱梓却是早早察觉,故意让杨羡借走了三千骑。更在梁军最为松懈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击,大获全胜。
许鹤一笑,拱手而道:“这两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枭雄,可终究还是主公技高一筹。秦远将军一胜,不但让凉州境内流传的谣言不攻自破,更是大大扫了桓武的颜面。至此,梁蜀再也不敢轻视我凉州军。”
朱梓轻笑,说道:“他们要争个你死我活,那就让他们去争!我在武威城中,倒要好好看看。”
田野农舍。
赵业拿着一碗粗茶,就在这老榆木桌子上,悠悠地喝着。而他的身边,方雨亭也在等候着。
一道黑影闯入了屋中,也闯入了两人的视野之中,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意,将手中的信函递到了赵业面前。
“大人,桓子陆将军传来了情报。我军退军,秦远率军攻杀在后,致使我军损失惨重。此刻,秦远只率十几骑赶回了武威城中。”
这个结果,无疑宣告赵业的失败。可他的面色却是不变,甚至还有心情去品这碗粗茶。
“茶中珍品,清雅而淡,三品犹有余香。而这粗茶却不同,味厚而浓,一品之后便已无味,但确实很爽利。”说到这里,赵业一笑,“我原以为朱梓只是一碗粗茶,没有细品的必要。如今看来,却是我小看了他。”
“赵业大人,我等都以为朱武宵只是一介莽夫,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将计就计。这次是有些轻敌了。”
方雨亭话语之中有着几分替赵业挽回面子的意思。
因为朱梓这一击,赵业的离间计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不过让方雨亭意外的是,赵业的面上却见不到一点羞惭之色,反而有些莫测高深。
“那你就太小看朱武宵了!”
“赵业大人的意思是?”
“太急了!”赵业将那份情报摊在了老榆木桌上。这份情报之上记载着详细的战情,却见赵业摇了摇头,“如果朱武宵真的早有察觉,那么我军的损失便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难道?”
方雨亭面色一变,却见得赵业眼眸犹如利刃,散发着慑人的寒光。
“凉州这水浑着呢!”
车骑将军府,朱梓书房。
“我军大胜,接下来还要清点货物,赏赐军士,那臣先告退了。”
许鹤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两人视野之中,书房之中的氛围却忽然一冷。
秦远沾染血灰的脸上本是温厚欣喜的笑容退去,双腿跪了下来,拱手请罪。
“主公,末将未经主公首肯,便让秦风这个逆子带了三千骑离开,实乃大罪,请主公治罪。”
朱梓还是坐原来的位置之上,拿着书,细细地看了起来,一动不动。而秦远也跪在他的桌案之前,不再发一言。
漏夜三更去,月上梢头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梓缓缓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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