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庭。
温暖的大帐之中,燃烧着炭火。头曼与一众匈奴贵族聚集在这里,感受不到外面的白雪皑皑的寒冷。
匈奴各部本是分散的部落,头曼聚合诸部。原本这帐中诸多部落的首领,也成了头曼麾下的官员。
大当户稽骨离不无担忧地说着。
“单于,再这么打下去,我们撑不住啊!”
秋高马肥,本是匈奴战力最高的时候。只是数场大战,秦军损失不少,匈奴也是一样。
更何况,在匈奴一边占据优势的时候,在长城之外打不败步军组成的秦军。再往后,就更加困难了。
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而食物逐渐减少。要让匈奴的骑军在隆冬继续与秦军厮杀,对于供应紧缺的匈奴人来说,很是困难。
“我知道,再撑一下。”
头曼坐在王座之上,用手支撑着下巴,咬着牙说道。
与秦军不同,匈奴没有稳定的粮食供应。主要的粮食来源,有驯养的牛羊、阴山王庭与贺兰山王庭出产的粮食。只是这一部分,大多供应给匈奴贵族和他们的士兵。
寻常的部民,一年到头能吃一次牛羊肉,已经算是不错。平常的时候,也只能吃酪和采集、打猎所得。
可是天气转冷,大地之上万物枯索,可供采集的食物越来越少。驯养的牛羊也需要能够躲避寒风的港湾,否则一场白灾下来,怕是会损失不少。
匈奴的大都护呼言佐此时站了出来,有些抱怨着。
“单于,现在牛羊需要避寒的地方,战马需要新鲜的草地,王庭的女人也在等待着匈奴的勇士回归,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没有意义的地方,和那个秦人死磕?”
呼言佐的话代表了这帐中大多数人的心声。这仗打得太久了,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匈奴之人早已经厌倦。
更何况,他们也急需回归,哺育下一代。否则错过了这个时节,匈奴的人口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我知道,但是这仗不能不打。”头曼面色严肃,“你看看,如今秦人已经在长城之外建立了营寨,若是我们此时撤兵,来年再来,怕是秦人会修建更多。到时候,南部的草场怕是不属于我大匈奴了。”
“那就给他们啊!”大都护呼言佐满是不在乎,“反正秦人也不可能在这里长待,可草场又不会走。”
“不!”头曼摇了摇头,“先是军寨,然后再是几百上千人的小城,慢慢聚拢了民众,秦军的势力会渐渐北上。若是有一天,秦人真的将城池修到了我们王庭,我们难道要撤回漠南么?”
“可那个秦人很是厉害,我们占不到便宜啊!”
“再等等,我收到了消息,秦军的粮草也不多了。到时候,上郡的主力只能退回长城之后。”
说到这里,头曼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光泽,如狼嗜血。
“而且,一旦秦军开始攻打六国,上郡的粮食必然紧缺,北部的防御不会再向现在这样严密。到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几座乃至十几座县城的财宝、土地与人口。但提前是,必须先把这楔子拔了。否则,等他们在这里站稳脚跟,我们来年再来,花费的代价必然比现在更大。”
头曼说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贪婪之色。只是他们心中也有些疑惑,头曼这话里,究竟是意气居多,还是有着其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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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君府。
硕大的地图上,是上郡详尽的地势。昌平君正在看着,昌文君走了进来。
“大兄,燕丹已经跑了。”
“他一个人么?”
“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让我有些在意。农家在暗中帮助,燕丹和那个女人已经和燕墨的人会和了。”
昌平君点了点头。
“秦王那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