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拂劲草,漳水送东流。
前方的战事还没有传来,赵国的长城上已经笼罩着一股阴霾。
尉缭站在赵爽身旁,在人群中,在赵国士兵的押送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看来前方的战事已定!”
尉缭小声一言,并没有所谓。事实上,无论是赵胜还是秦胜,尉缭都无所谓,反而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否则,他也不会混入徭役队伍,与赵爽一起搬砖了。
赵爽看了一眼四周,从赵军士兵今日的行事风格来看,即使赵军的高层想要隐瞒,可底下的人也察觉出了什么?
现在的赵军士兵,没有了当日扈辄大军南下时的轻松与惬意,反而带着几分焦躁。
胜利与失败所带来的,完全不同。不久之前,守卫长城的赵军士兵接到了暂停向前线输送物资的命令,很快,又让他们将本已经堆积的物资重新装车。
可这一次的运输方向,却是北向邯郸。
……
点点的细节,告诉赵军的士兵,前方的战事并非一帆风顺,出了变故。
听到尉缭的话,赵爽一笑。即使暂时还没有从前线收到消息,可是从一番变故来看,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被赵军带到了一座关口。
赵国南方的长城沿着漳水而建,而这座关口前矗立着一座长桥,可以沟通南北。长桥周围,有着小型的码头,聚拢着的船只。
而现在,当赵爽等人到的时候,长桥前已经聚拢了不少的徭役,在等待着。
先是一车车不久前刚刚发的物资重新回返,通过了漳水长桥。而后,大量的船只陆续向着这里聚拢,徭役们开始装卸物资,往后运输。
只是,那些小舟在运输完毕之后,并没有回返,而是停泊在码头旁,孤零零的飘着。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真正的变化是在赵爽到达这里的下午开始的。
最先是一队赵骑,有些着急地通过这里。他们建制完好,但是士气却是相当的低迷。什么话都没有说,在和这座关隘的都尉交接后,便向北而去。
接着不久之后,又有一队步兵向这里而来。相较于骑兵,他们十分狼狈,人数也多,丢弃了甲胄与兵器,只带了一面赵军的旗帜,便匆匆而来。
一通过长桥,就向着守关的都尉要水要粮,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
这个时候,便是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问题。
不安开始在徭役中弥漫,一切都显得很是慌张。而守关的都尉在听从那群步兵的中军职最高的千夫长的话后,面色就不对。
“一队赵军的士兵不见了。看来,赵军准备烧桥了。”
尉缭弯着腰,搬着箱子,在赵爽耳边小声说着。
徭役做着粗活,而赵军的士兵近日来从来没有动过手。而现在,一队赵军士兵的消失,而尉缭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了。
“漳水之上,不止一座渡桥。这里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离站战场最前的。看来,赵军的局势不妙啊!”
天空之中,一只飞鸟临近。赵爽抬头看了一眼,墨鸦发来了信息,秦军的先锋离此地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了。
“你在看什么?”
尉缭在旁,有些奇怪。赵爽一笑,转过了头。
“尉缭兄,你觉得此战如何?”
“眼下不知前方战事。不过赵军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烧了这座渡桥,阻挡秦军的锋芒。”
便在此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大喝。
“快看,那里着了。”
浓浓的黑烟从数里外的江岸上窜起,所有的徭役心中那股不安都爆发出来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
那是下游渡桥的位置,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军开始烧桥了!
这意味着什么?
那群平日跟爷一样的赵军士兵开始亲自下场,将那些聚拢在码头周围的舟船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