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昂挥了挥手,手持长矛的士兵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冒顿走了进去。
“我将左谷蠡王身边正要集结起来的军队杀散,就剩下这几百人了。”
冒顿点了点头,说道:“给左谷蠡王带句话,只要他肯投降,我不会杀他,你们也不用成为奴隶。”
“容我进去禀告!”左谷蠡王的侍卫长说道,分开了身后的侍卫,走进了营帐之中。
没有多久,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样子狼狈,脸上却似痴呆。
他这样的状况,别说是冒顿了,就是左谷蠡王自己这边的侍卫都察觉到了不对。
冒顿一把上前,揪住了侍卫长的衣领,问道:“怎么了?”
“左…谷蠡王不见了!”
“什么!”冒顿一把推开了侍卫长,带着狼女和克里昂冲进了大帐之中。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他们。
空空如也的大帐之中,只有炭火还在燃烧,除此之外,再无有一丝动静。
寂静,寂静的可怕。
冒顿想要解开自己心中疑惑,得到却只有更深的疑团。
帐外的左谷蠡王的亲卫看见空空如也的大帐,很快便投降了。
“单于,我们抓到了不少的叛军首领。”
这个时候,多延伯拔走了进来,说道。
只是,因为数百左谷蠡王的亲卫用刀划破的帐布而显得破损凌乱的大帐以及留在冒顿等人脸上的惊愕却是让这位勇士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他们带来。”
十数个叛军首领很快的被人带了进来,此时的大帐四面透风,几乎也遮掩不了什么。
叛军首领大多跪伏在地上,脸色灰败,唯有一人,即使是被绑缚着跪在地上,对冒顿仍然是怒目而视。
“你是谁?”
冒顿看向了那人,问道。
“你爷爷阿胡儿!”
对方出言不逊,冒顿并没有生气,说道:“你是右谷蠡王手下第一勇士!”
“没错。你这个混蛋,亏我们大王如此效忠于你,你居然派人暗杀了他。”
冒顿一愣,说道:“这是左谷蠡王说的?”
“没错,左谷蠡王人呢?”
面对着这个糙汉,冒顿想笑,却是笑不出来。他猛地抬起头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阿胡儿,问道:“别的我不多说了,我只想要问,你们是怎么摆脱秦军的追击的?”
“秦军?”冒顿身上散发的气势让阿胡儿一愣,他说道:“他们不是早就粮尽退兵了么?我们在白雁谷前面等了一天,都没有见到秦军的踪影。而传来的情报,也证实了他们退兵了。”
“是谁说的?”
冒顿的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体格雄壮的阿胡儿莫名的一怵。
“左谷蠡王啊!”
“糟了!”
…
单于王庭。
草原之上,连绵着数万顶牧帐。夜色静谧,冒顿带走了几乎所有的兵力,此刻王庭之中,只有少许的守卫,空虚的很。
就在王庭之南数里,刚刚走出戈壁荒漠的秦军,却都是马蹄裹步,静静而待。
乱石凸起,嬴子弋驾马行于其上,底下的道路上,两万骑军开始排列起了阵列。
两百骑为一单位,偌大的地域上,一百个锥形骑兵阵列正在缓缓成型。
凸石之下,十个骑都尉站在自己的战马旁边,等待着嬴子弋的命令。
“怎么样了?”
“冒顿的主力军已经被调开了。”
“去吧!”
“是,殿下!”
一声令下,两万秦骑如川流一般,缓缓向前,分成了十股,从单于王庭周围杀了进去。
数里之外,很快燃烧起了火光。
两万秦骑行进之中,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随着两万秦军攻入,单于王庭中,无秩序的抵抗与逃亡在进行着,伴随着火光与灰烟,血腥之气缓缓的扩散开来。
嬴子弋在三千鬼狱幽骑的护卫之下,打开了一条道路,进入了王庭之中。
单于王帐。
周围的匈奴侍卫已经被秦骑肃清。长道两旁,都由秦骑宿卫。
嬴子弋骑着马沿着长道走了进去,马蹄踏在王帐底下的木制的地板上,留下了十数个泥印,本是洁净的单于王帐,此刻因为嬴子弋和他身边护卫闯入,显得杂乱无章。
诺大的帐中,那一张白虎皮王座十分显眼。还有,那个站在王座之前的女子。
嬴子弋并没有下马,俯视着眼前这个女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是谁?”
“拓拔月!”
女子一双瞳眸看着嬴子弋,其中没有一丝畏惧之色,静静的回答道。
“东胡第一美人?”嬴子弋笑道:“以你容貌,的确可以担当这个名号。”
嬴子弋的赞扬,非但没有让拓拔月高兴,她反而面显讥讽之色。
“我本以为大秦的太子乃是一位英雄,没有想到,也只是个只重女子容貌的粗鄙之徒。”
“哦?”嬴子弋笑了,奇怪的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女子不希望别人夸她美的?”
周围响起了一阵笑声,拓拔月却是一丝羞恼之色都没有,反问道:“那么以贱妾之貌,太子殿下动心了么?”
嬴子弋一愣,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眼前的女子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妖媚之意。若皎皎月光,清素异常。
“动了又如何?不动又如何?”嬴子弋反问道。
女子笑容明媚,皓齿轻露,说道:“若是殿下动心了,可有胆量娶我?”
嬴子弋一笑,驾着马上前,将拓拔月一把拉上了马背,“现在,知道了我的答案了么?”
女子十分安静,背靠在嬴子弋的怀里,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暗道:嬴子弋,你这假仁假义的大侠,好色之徒,终于上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