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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月光被乌云所掩盖,黑暗开始笼罩大地。
嬴子弋的视线并没有随着黑暗的降临而受到一丝的阻碍。月神,大少司命三人倏忽而至,莹莹的光从泥土上泛起,很快,以她们三人为端点,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图阵。
“三才阵?”看着地上诡异的纹路,嬴子弋细细一想,似乎有些不对。阴阳家虽然脱离自道家,但是流派的术法经过了数百年的改善,与现在的道家所传有了很大的改变。
从某种程度上说,阴阳家继承了道家与蚩尤族这两者之长。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嬴子弋在阴阳家卧底的这些时日,阅尽了阴阳家五部的术法,甚至还在罗生堂内,将阴阳家历代所传抄袭了一遍。嬴子弋发现,阴阳家固然兼得两者之长,但是却无法将两者的缺点一并改变。因为道家与蚩尤族的术法,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相互克制。阴阳家历代传人,其中不乏惊采绝艳之辈。他们不断的想要突破天人极限,求速求锐,但是却无法弥补这两者之间根本性的差异,最后堕入魔道,含恨而终者居多。
而月神所使用的这个法阵,嬴子弋居然没有见到过。其形似三才阵,然而内里却是有着天大的差别。难道是月神新创的?
嬴子弋暗自思忖,以月神在阴阳术上的造诣,改进一个阵法实在是小儿科的事情。只是却是不知道,这个阵法究竟有什么用处?
嬴子弋想到这里,微微偏头,只见阵角一端,大司命如玉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可查的悲戚,如秋风下落叶,很轻很轻。
“你真的要对付我么?”嬴子弋以天籁传音的秘术与大司命建立了联系。
大司命没有回答,只是周身的气场微微的减弱了三分。此时,一缕诡异的淡紫色纹路从阵中跃起,如有灵性一般舞动。
嬴子弋见到如此奇异之景,心中惊讶,微微呼吸了一口气,一口冷气沁入心扉,那灼灼之意冷却了下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陷入了幻境之中。
“真是个好强的女人。”嬴子弋远眺正前方,那个站在阵眼一言不发,口中念念有词的秀媚身影。
阵中纹路若有灵性,形似人形。它们站立起来,舞动跳跃,手拉着手,就如同远古时代,缺少娱乐的部族在晚上围着篝火跳动,抒发着心中的激情。
“这个月神还真是厉害。”嬴子弋心中赞道。
若论天资,月神的资质在阴阳家之中,往前上溯五百年,与阴阳家一众先贤相比,也是佼佼者。可惜的是,她的姐姐焱妃,天资更加高绝。无论是修为还是在东皇太一心中的位置,月神比之焱妃,都要低上一筹。若是月神出生在后世,免不得要作出一声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叹。
后来,焱妃为了爱情,毅然决然的跟随燕丹,逃离秦国。从此阴阳家之中,月神在同辈之中,再无敌手。她修为突飞猛进的同时,心中不知不觉中也出现了失衡。一向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姐妹焱妃的出走,让她失去了一个可以参照的对象。
月神天资高绝,也就意味着阴阳家之中,同辈之人没有一个是她的敌手。唯一能够打压她的姐姐焱妃也已经离开了阴阳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月神在阴阳家之中,几乎是没有敌手的。这也养成了她外在清冷,实则高傲的性格。
直到嬴子弋的出现,让月神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屈辱的感觉。尤其是在东皇太一面前,这让月神无论如何也受不了。
周围之景由实化虚,淡漠了曾经的界限,唯一可以感受到的便是那凛的冽带着腥味的风。
听说阴阳家的幻术练到至高之境,只要人中了招,那么就是他的五感,都可以让施术者随意的控制。看现在的样子,月神显然还没有练到家啊!
嬴子弋微微一笑,却见山野之景消散,周围漆黑如墨,天与地的界限也不再明确,四周混而为一。唯有不变的,只是一双巨大的眼睛,悄然之间,默默的注视着嬴子弋。
这是一双秀丽的女子的眼睛,拥有它的女主人一定是个绝美的女子。只是在如今的环境之中,却显得冷意森森,诡异恐怖。
嬴子弋一动不动,只听耳边传来一声魅惑之音。“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秀眼微闭,一点微光出现在了上空,很快,第二点,第三点……繁星如雨,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天空。
而嬴子弋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长路。路面之上,浮光溢彩,雕文刻镂,用心之妙,巧夺天功。
长路尽头,站了着一个女人,广袖微垂,素手轻拂,“过来。”
嬴子弋双眼呆滞,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这漫漫长道,若有魔力一般,使人沉迷其中。但是嬴子弋却是一点也没有顾及其它,就这样走了过去,走到了月神的面前。
月神的脸上闪烁着一丝笑容,神秘却又不失典雅。以月神的气质,高贵而出尘,一举一动之间,完全没有一点烟火之气,仿若天上的女神一般。
月神轻抬素手,指间细细的摩挲着嬴子弋的脸庞。曾经给她带来屈辱的男子,如今就在眼前,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似乎月神只要轻轻一抬手,他的生命就要消散一般。
即使如此,月神也没有轻下杀手。凭心而论,嬴子弋现在假扮的熊心的样貌并不算差,反而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不过月神却没有一点怜惜的意味,那素白的柔荑犹若坚硬的利爪,随着月色的轻浮,带出了五指的血痕。
“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方,你的天资的确不凡。就是昔日的我怕也是做不到。”月神的空中似乎在叹息,只是她的目光之中却是没有一点惋惜之意。久之,她似乎已经厌倦了此刻的游戏,轻轻的说道:“你可以去死了。”
无论是怎么样的天才,经历了刚才那条长路之后,鲜有不迷失的。
“是么?你就这么舍得让我死么?”幻境之中,嬴子弋一把扯下了月神的眼纱,忽的咧嘴一笑。
“什么?”月神不可思议的倒退了一步,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怎么可能呢?”
周围之情忽然变换,不知不觉之中,嬴子弋消失了,而月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是在一片尸山箭雨之中,茫茫的天空被大地的血色所染,苍凉无边。狼烟烽起,秦旗招展,肃色的悲凉充斥着天地之间。一架马车在道路之上急速的奔驰着,身后则是一队追赶着的秦骑。眼看就要被追上,护卫马车的侍卫反转身去,与身后的秦骑厮杀在一起。两边最终是两败俱伤,可是最后,一位秦骑用力将手中的长戈抛出,正中马车的轮毂。马车翻转,车中之人挣扎着从中蠕动出来,一手伸出,想要抓住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盒子。看得出来,车中之人似乎将这个盒子看得十分之重要......
这是月神不愿意想起的悲伤,掩藏在心中犹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泛上心头,狠狠的撕咬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