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浓重的乌云倾轧苍穹,蓝色雷电在其中肆虐,扭曲。
大雨如柱,倾盆而下。
群山万壑间,有猛兽咆哮抗拒天威,其声震动山河,有凶灵鬼怪出没,各种诡异之声此起彼伏。
驾!
驾!
山间的崎岖小道上有一辆囚车在疾驰,囚车四角挂灯笼,白纸糊成,其内烛光惨白。
行之如同幽灵,诡异的“呜呜”声不断响起,竟然没有一头猛兽敢来袭击捕食。
木轮不停的滚动着,发出“咔咔”声,溅起一片泥泞。
“这天气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道路泥泞,行驰不便,明早再赶路。”囚车前方传来的声音嘶哑如同鬼怪呜咽。
“是,大人!”
身后看守囚笼的刀疤大汉看向车头处的黑衣人,有些畏惧的应道。
“前面有间破庙,是山间野民修建,在那休息一晚吧,前两天遭猛兽袭击,这两匹独角鳞马都受了伤,正好让它们休养休养。”
破庙不远,眨眼而到,刀疤大汉将鳞马拴好,点上火把。
看向笼子里四个昏迷的孩子,凶残笑道:“嘿嘿!大人,承您带来的好运,这次我们竟然弄到了四个拥有纯净灵魂的孩子,要知道现在这些部落的保护意识可非比寻常呀,我看其他分队一个都没有。
说起这个就想笑,您瞧见那个稍大点的没有,半路竟然和我们驾囚车的问路,真是傻得可爱。
不过,应该是来自小部落主寨的,寻常寨子里的可不会有果酒随身。”
看守囚车的大汉呵呵笑着指着囚笼里一个十二三岁身穿麻衣的清秀少年,将手里拿着一葫芦果酒送给黑衣人品尝。
黑衣人瞥了一眼,双眼两团鬼火一闪而逝,声音嘶哑:“你自己喝吧,注意不要让他们跑了,否则拿你灵魂献祭。”
说罢,黑衣人缓缓升到半空之中悬浮盘坐,浑身有黑烟缭绕。
刀疤大汉拿着葫芦一顿猛灌,一抹嘴巴:“爽快!”
两人完全没注意被他们视若蠢蛋的清秀少年嘴角那一抹讽刺。
山风阵阵,庙内烛火幽幽,忽明忽暗,寂静无比。
只有那墙上的影子撕扯扭曲,而那刀疤脸的大汉早已倒地不起,葫芦果酒流了一地。
金光乍起,神鸟清鸣,一只金乌沐浴火光从囚笼冲出直奔半空中的黑衣人。
“大胆!”
黑衣人大惊,周身腾起黑雾,鬼气森森,织成网状挡住浴火的金乌。
却见囚笼中的少年已经拿着一把匕首将其他孩子手臂上锁链砍断,施施然的从囚笼里钻了出来。
少年将匕首插进兽皮靴子里拍了拍手,嘴角扬起:“哼哼,防不胜防的不是天气,而是小爷我!”
话毕,被挡住的金乌火光更盛,将鬼气消融,破解了鬼网。
“小崽子,区区小术也敢献丑?”
黑衣人讽刺,只见他凭空摄出一根骨杖,身边有虚无人脸浮现,表情痛苦,阴风呜咽,顿时鬼影重重。
有六盏白色灯笼在空中飘浮困住金乌,灯笼阴寒,冒出丝丝白雾将金乌冻结。
“小术?呵。”
少年眸绽神光,浑身精气澎湃,气息逼人,那被挡住的金乌腹下突生一爪。
此刻它宛若在瀚海之东升腾而起,挟一种堂皇正大之势诞生,水汽被蒸发,空气灼热干燥,瞬间焚了鬼灯,向黑衣人攻伐。
“三足金乌!这小小部落怎么可能?”黑衣人简直不敢相信,神色凝重。
他定了定神,目光冰冷,要动用真正的术攻杀少年。
黑袍落下,竟是一架白骨,双眼鬼火幽幽,轰的一声,骨架崩碎,白骨满天,凶气弥漫,一条白骨凶蛟自虚空而出,扑向少年。
少年并不惊慌,微微一笑,右手在虚空中一划,三足金乌身形膨胀,映照出璀璨的金光与骨蛟激斗。
骨蛟凶悍邪异,水缸粗细,鳞片很密,闪烁幽幽金属光泽,竟似神铁铸成,与金乌一时不分上下。
这是术的对决,不似平常打斗,在与骨蛟剧烈碰撞中,木屑飞扬,破庙早已灰飞,昏迷的大汉也葬身其中。
金光炽盛,光华四溢,迸溅的到处都是,而落下后都变成火焰燃烧。
这条骨蛟十分不俗,横舞乾坤,上下翻腾,咆哮不止,喷薄出一片又一片乌光。
“滋滋”之声不断,四周参天古木被击成飞屑,嵌山巨石竟被腐蚀成黑水。
两种术剧烈碰撞,使得这片区域都变得真空,倾盆大雨都落不下来。
一声清鸣,山林内传来振翅之声,两个如同太阳般耀眼的暗金色火球激射而来,将山间照耀的如同白昼,刺的人眼都无法睁开,只感觉身在火炉之中受着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