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过来牵豫哥儿的手,豫哥儿甩开她,也要往卧房里去,胳膊却被人拽住,他以为还是立春,正想再甩,一回头,却见拉着他的是元姐儿,元姐儿抿着小嘴儿,冲他摇摇头。
屋里,秦珏被罗锦言拖到床沿上,罗锦言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她用另一个手摸出帕子,给他擦去脸上的汗,雪白的帕子上立刻黑突突的一片。
他是纵马回来的吧。
罗锦言没有催他,任由他抓着自己,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秦珏才开口:“我娘还活着。”
原来是这件事。
罗锦言长长地松了口气,秦珏一直坚信叶氏还活着,可是真的确定了,他还是很激动。
罗锦言看着他笑了:“她知道我们有孩子了吗?”
秦珏的嘴角这才溢出笑意:“她一定知道,一定知道。”
两人的手仍然紧紧交握,罗锦言举起手来,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抬起头来,冲他眨眨眼,淘气地问他:“疼吗?”
秦珏的嘴角高高翘起来:“疼,不是做梦,是真的!”
罗锦言哈哈大笑,秦珏也笑了,他的笑声高亢爽朗。
站在廊下的两个小家伙,听到他们的笑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元姐儿摸摸自己的鼻子,对豫哥儿道:“走吧,没咱们的事儿。”
豫哥儿大声地“唉”了一声,郁闷极了,和妹妹手拉手走了出去。
“婆婆在哪里?”笑够了,罗锦言问道。
秦珏摇摇头,脸上却没有半丝惆怅:“无论在哪里,都比留在秦家好,她知道我们成亲的日子,她一直都在关心着我。”
叶氏当年离开,最初是因为和秦烨过不下去了,后来则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连累秦珏。
那夜秦珏睡得很沉,还难得的打起了呼噜,结果就是他的呼噜打了一夜,罗锦言难得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沈砚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如果不是不想让赵明华担心,他一大早就来踢秦珏的门了。
“我跟他一起去的,走的时候他却没告诉我,我还傻了吧叽的等着他,等着他,明明,你说我有多惨?”
赵明华用手拍拍他的俊脸蛋:“我等了你一夜,你还和我比惨?你要赔给我!”
赔?怎么赔?
......
观棋独自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他的假发髻做工精致,几可乱真,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更没有人会想到,他就是刀海最尊敬的那个和尚。
这里就是大周帝京,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观棋是第一次来京城,他没有坐轿,也没有骑马,他走过每一条或繁华或冷清的街道,他风姿出众,有大户人家的女子隔着车窗偷偷看他,也有布衣荆钗的小姑娘在他身边跑过,又回过头来看他,可也只看了一眼,小姑娘便红着脸跑开了,脸蛋红得像早晨的太阳。
这些他视如不见,他只知这是京城,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他要替她好好看一看她的儿子,看一看京城,如果有一天,他还能再次见到她,也好把这一切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