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整夜都没有回来,他又喝多了,跟着李青风住到了他们家里。
好在这一次罗绍也喝多了。
罗锦言听说后,干脆把被子拉过头顶,耳不听心不烦,睡觉!
次日,秦珏在李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知道罗绍已经上衙了,临走时还让人过来叮嘱,不要叫醒他,去翰林院办交接不是急事,晚点去也没关系。
秦珏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还没有去见惜惜。
李青风已经出去了,他到堂屋向李毅告辞,转身便来到隔壁。
还没到垂花门,就看到一个小丫头牵着汤圆出来,他眼睛一亮,对那小丫头说道:“你对你家小姐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帮她照看汤圆。”
小丫头就是春分,她噗哧一笑:“秦大爷想找我家小姐说话儿,也不用照看汤圆,奴婢这就去帮您递话儿。”
说着,抱了汤圆一溜烟儿地跑了。
秦珏失笑,罗锦言的丫头怎么个个古灵精怪的?
他还记得当年的夏至不过就是十一二岁,也是伶牙俐齿的。
惜惜调|教的丫头也这么养眼。
没一会儿,春分就跑了回来:“秦大爷,小姐让您到夹道外面的那间小厅里去。”
这里是管事婆子们对帐说事的地方,罗锦言如见鲁振平和林丛也是在这里。
秦珏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丫鬟,罗锦言坐在炕桌前,正在等着他。
自从下聘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就要成亲了,按理他们不能见面了。
“惜惜,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我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秦珏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打量着罗锦言。
“你看我干嘛?”罗锦言不满。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热乎乎的,她未施脂粉,但此时,一抹嫣红浮上雪白的面颊,如同染上朝霞的细白瓷,晶莹之中透着妩媚。
“我昨天让扫红送来的团扇,你喜欢吗?“他的声音如同羽毛,轻轻地在她耳边划过。
“嗯,那应该是二月初送的,这都月底了。”
“我不知道姑娘家要送之个,还是前几天听五妹妹说的,明年就不会送晚了。”
秦珏说着,坐到炕桌的另一边,和罗锦言只隔了一张黑漆炕桌。
他忽然发现,罗家的这张炕桌也太大了,若是小一点就好了。
“你找我有事吗?”看到他终于不再盯着自己,反而去看炕桌,罗锦言松了口气,可那股热意却还在脸上,没有褪去。
“我不在翰林院了,调到都察院了,我和你说一声。”他笑着说道,笑容如这春日的阳光,和煦灿烂。
“你是怎么让赵极想起你的?”这才是罗锦言好奇的地方。
“哈哈,你猜到了?”秦珏的笑声里掺了几丝得意,不是得意他的所做所为,而是得意自己找到一个这么聪慧的媳妇,从昨天到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皇帝对他念念不忘,就连罗绍也是这样认为,只有惜惜,一语道破真相。
“前年就有人提议重开马市,庄渊和霍英他们都不同意,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但当时皇帝是将奏折留中的,显然他也有此意,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殿试的策论题目是安国全军之道,我便在文章中阐述了重开马市的重要性,那时我就知道,今上定会将我的这篇文章给几位阁老传看。”
“这几位都是善于揣摩帝心之人,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刚出正月,韩前楚去郊外打猎,恰好和我遇上,晚上一起喝了几杯,他是个急性子,廷议时就说起了重开马市的事,皇帝当然就想起我了。”
罗锦言唔了一声,难怪她听张氏说,父亲被秦珏的那篇策论惊讶得不成,难怪这一世秦珏做了探花,而不是前世的传胪。
她早就猜到定是那篇文章让赵极满意,才舍不得让他做传胪的。
前世他写的应该不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