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去世,张子祥便要丁忧返乡,霍英真正想要的便是延安府知府这个举足轻重的位子。
那老匹夫不过是被发配之前扔出个罗绍,瑞王父子便大动干戈,若是知道霍英还留有后手,瑞王就后悔这次有此冒失一举了。
王朝明想到这里,立刻让僮儿研磨,修书一封,将这边的事告诉了宁王赵枥。
而与此同时,赵宥也在写信,他的信是写给父亲赵梓。
先前父王怀疑宁王蠢蠢欲动时,他不置可否。宁王远在福建,据说被福建都司压制着,想派人到福州和泉州采办吃用,都要小心翼翼。难道他真有插手京城事务的能力?
可若不是他,王朝明的大红袍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时候,怕是宫里也还没有。
这个王朝明文采远播,偏又八面玲珑,人虽是在昌平,却和京城六部都能说上话,父王很想将他收为己用,可若是他和宁王有关系......
两封书信,都是六百里加急从昌平寄出,一封送往福建,一封送往甘肃。
此时的罗锦言,正在父亲的庑廊下看远山用竹篾捉麻雀,父亲喜欢吃烤麻雀。
罗金瓶也跟着在一旁凑趣,她今天又来了。
今天她没有再提起小姨的事,她带了针线,她想和小哑巴聊聊女红,可没想到小哑巴却在这里看捉麻雀,乡下孩子的把戏,有什么好看的?
罗锦言心思并没在这里,钱粮师爷焦渭回来了,正和罗绍在屋里说话。
焦渭一直在京城打探消息。
她趁着这个时间,把记忆中瑞王赵梓的人都想了一遍,可惜前世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待到她进宫时,已是同德三十八年,比现在足足晚了十七年。
十七年里人事变动,朝廷更是风起云涌,如果不是王朝明跟随宁王谋反,她也不知道还有这个人。
她坐在铺了厚厚棉垫的美人靠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山把捉到的麻雀装进笼子,双手拢在绣着红梅花开的棉焐子里,若有所思。
罗金瓶正想凑过去说话,就见湖蓝色万字不断纹的帘子挑起,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从屋里出来。
焦渭三十上下,穿着藏蓝色直裰,灰色披风,面色白皙,腰间系了枚羊脂玉佩。
见到罗锦言,他笑着道:“我给小姐从京城带来一套泥人张的小泥人,一会儿让人送过去。”
罗锦言起身谢过,待到焦渭刚刚走出院子,她便溜进父亲屋里。
罗绍坐在大炕上,眉头微锁,明岚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看到罗锦言进来,连忙使个眼色,示意罗锦言哄哄老爷。
罗锦言暗暗叹口气,她猜得没错,爹爹让人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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