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好,七八年后,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向阳哥哥的准备了吧。
不经意地朝窗外看了过去。
人心和窗有什么关系呢?
窗可以随时开关,坏了可以修补,一如最初的崭新模样,而人的心呢?打开了,便关不上了。强行关上,便伤得百孔千疮了。
“远远,你看。”向阳哥哥温和地声音传了过来。
看?有什么好看的?任远嘴角微扯,压下心里的忽然间泛起的苦涩。
再看,窗和人心还是不同;再看,窗外的风景,四季如旧,似乎只是一个季节的转换,明年的夏天,院子不改,葡萄仍然会满架。
而,她,却再也不是去年的自己了。
向阳哥哥也不会再是从前的向阳哥哥了。
幽幽地看向窗外,没有作声,没有回答。
室内一片安静,安静到能听到书桌上小闹钟“滴嗒滴嗒”一点点走动的声音;安静到,能听到窗外,风吹过,窗前月季花的声音,能听到窗外吹过葡萄架时晃动的声音。
“远远你看,打开窗,能看到的,其实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
啊?任远怔住了。
晃了晃神,一脸错愕地朝向阳哥哥看了过去。
和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是她听错了?还是她想错了?还是向阳哥哥说错了?
怎么忽然间,画风突变了?
向阳哥哥的窗里,没有别人?只她和他??
是不是说向阳哥哥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就像她一样,眼里只有向阳哥哥一个人。
“呵呵,”江向阳笑了起来,手一扬,捋过一缕任远的及肩的短发,“这长度刚刚好,到大学的时候再留长吧。”
“啊?”任远看了看自己的短发,又看了看身边的向阳哥哥,“我原准备明天去理发的。”
呵呵,这话题忽然间转换得,让她都不好意思去问,也不好意思多想了。
向阳哥哥这是故意的嘛?
这不动声色温和和地笑,不像害羞,也不像说笑。
她,又有点搞不懂了。
在她和向阳哥哥的世界里,她好像一直是那个追随者,是那个揣测者,是那个跟在向阳哥哥身后,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而牵动着息的情绪或高兴或难过的那一个。
“留着吧,”江向阳手指一松,那一缕头发又顺顺地滑落了下去,乖乖地呆在了任远的肩膀上,“开学前,我陪你一起去理发。”
啊?这,这又是哪般想法?
任远抬手抓了一下刚被向阳哥哥捋过的头发:“你开学前还是我开学前?”
“你开学前,”江向阳笑了起来,“八月二十号前,可以嘛?”
“哦。”任远应了一声,垂下眼眸,目光又落在那几行字上面。
她差点忘记了,初三要提前开学的;她也差点忘记了,向阳哥哥好像今年会比她晚一些开学的。
“远远,你听懂了?”
啊?听懂?任远抬起眼眸,朝向阳哥哥看了过去:“听懂了,八月二十号前去理发。”
“不是,”江向阳朝任远看了过来,“我想说的意思是,关于未来。”
未来?任远瞬间觉得心里一酸:“听懂了。”
关于未来,她要适可而止,要习惯没有向阳哥哥的生活。
“未来,很久以后,我们长大以后,”江向阳一脸温和地朝任远看了过来,“像现在一样,喝同一杯水,坐在同一个屋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