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要知道,不是往县里递,是他们要直接告到市里,还放话说,市里不行,就省里走着瞧。
小孙,我是真担心你胡哥啊,一旦市里的检查组要是下来了,你也懂厂里的事儿,说白了,他有很多账目那就不是你胡哥的责任。
要知道哪个厂没有呆账坏账?没有招待费?你明不明白?
不出事、没人上告还好,出事根本说不清楚,哪个当官的坐在这个位置也说不清楚,一牵连就容易牵出一串,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我们家还得成了罪人,你胡哥就得把很多人得罪了。
这里面……嗯,包括咱政府里的人。”
孙建权听的脸色凝重起来,心里也跟着哇凉哇凉的,这棵大树倒了,这些年,他的努力真的就打水漂了。
倒是胡嫂子把这情况说完后,脸上却突然燃起了希望,还拍了拍孙建权的胳膊,像是嘱咐一样说道:
“我刚才见到你胡哥了,把这情况也告诉了他,你胡哥也说,现在只能靠你了,真的,小孙,你和你胡哥这么多年的关系,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怎么帮?找我大舅哥?他也就是帮忙递递话,他说话不好使,我就怕……”
“对,能递上话就行,能劝消停了,我登门谢他也谢你。
小孙,那不是你亲大舅哥吗?
现在问题是,咱想递话都找不到人,龚家人咱见不着,据说下乡吃鱼去了,人家也根本不和咱们对话。”
孙建权越听越觉得这事太大了,检查组要是下来,那确实不是打架斗殴拘留几天的事了,贪污受贿那是得判刑的啊。
而且,胡嫂子不清楚,他心里有数。
他刚在家打完江源芳,大舅哥知道了还不一定会什么样呢。
这一刻,孙建权忽然萎靡不振,不想吹牛了,不想管了,有点往后缩说道:“嫂子,不瞒你说,不是我不帮,是撑死了最多是传话,再多了真够呛,我可不敢给你下保证。”
就孙建权这态度,胡嫂子就认为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另外她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架势,就怕不上点真的,人家不能给她用心办事。
她将牛皮纸一递,心里真是咬牙啊,这么多钱,但面上还得强挤出几分笑,说道:
“小孙,这里是五万块钱。
我知道你为难,你也得去求人,你大舅哥还得再找龚家人游说,那其实也算求人。
这年月,求谁办事都得用钱,这钱你拿着,过后给你大舅哥也行。
总之,甭管咋样,你们千万尽心尽力帮我游说。
就说,对,他们老家就是这的,对不对?虽然多少年不回来了,但是咱毕竟是老乡啊,多大仇多大怨要给你胡哥往死里弄。
拜托你了小孙,嫂子求求你了,嫂子给你鞠个躬行不?让他们松松手,成吗?!”
五万块……
沉甸甸的牛皮纸,不由分说的就塞到了孙建权的手里。
他颠着手中的钱,喉咙动了动。
这么多钱,是他几年加一起的工资。
这些钱,能在县里买两套七十平方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