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达一听这语气,这话说的,心凉半截。
苏玉芹却仍在冷声冷气道:
“你说你,去上个货也能把腰扭了,我一听你和那大老李他们学是咋扭的,我就来气。
雇那车夫钱都给了,你嘚瑟什么?
这住院花钱踏人情,你好心好意,那车夫能给你报销啊?他能替你遭罪?到头来,这不还是折腾我们娘俩?”
直勾勾躺在那打针的江源达,听着这些数落,暗自劝自己:别气,别嫌话难听,话糙理不糙,她有病,抑郁,大夫说遇事爱焦虑。
“人家那孩子,放暑假不是上补习班,就是和同学出门好好玩玩,光忙活一个学习的事,爹妈恨不得就能给捧上天,咱家男男,花钱挣钱,挣钱花钱,小脸晒黑了,这两天紧着掉秤,人都瘦了一圈。”
江源达就不明白了,这聊哪去了,和他住院有关系吗?他加一起才住进来两天,闺女就瘦了?
“这可倒好,现在还得多个两面瞒,跟我撒谎,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让她别告诉我,那你倒是也别麻烦男男啊,你累我姑娘,你还不如直接给我打电话!”
啊,是这个意思,罗里吧嗦的在这等着他呢,江源达悄无声息的叹口气,看棚顶,不吭声。
之后,苏玉芹又念了好几句,但江源达都没往心里去,他这个病号在开小差,在想昨天姜老哥的那些话,只要回忆回忆,心里就痛快了。
心想:让她数落吧,就是骂他,他从今往后也不还嘴发脾气。
还感觉人家老苏说这话伤人呢,那他呢?他干的哪是气人的事。
换位思考,是这些话让人憋闷,还是那件事,只要想起来就会让人透不过气?估计看见他了,本来就有病,没疯真就不错了,可不就会控制不住脾气?
手机铃声很突兀地响起,苏玉芹说话声一顿,江源达好声好气道:“麻烦你递给我呗?”
但是等他接起时,听完是什么事情后,态度可不一样了。
江源达拉着一张脸,冲电话扯脖子喊道:
“拆迁办,你特吗天王老子也不行。限令?你拿谁的令,还一天时间,敢给我房子扒了试试?我告诉你,我就不去,我住院呢,你背我去啊?”
电话里面的人在嚷嚷什么,苏玉芹坐在沙发上都听见那边骂骂咧咧的动静了。
再看江源达,他哪像个有病的人,嗓门更大,吓的苏玉芹起身去关门,这可是高干病房,不知道的以为这屋打起来了。
江源达截断里面的人,抢话骂道:“之前和你说没说,我那房子有营业执照,我是个体户,那是门市,你给我按普通住宅算?对,我就不签字,不给我按商业用房补偿,不给我停业损失和拆迁过渡费,还有我那都装修了,这费用也得补。”
对方大概是没遇到像江源达这么强横的,连装修费都讨要,再说现在谁想多算点面积,都得求他们送礼,态度好着呢,也就来了脾气,张嘴就骂了江源达两句。
江源达立马回击:“你说谁逼样呢?放你奶奶个罗圈屁,你特么谁,给我报上名来!”
对面没报名,直接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