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进去。”
“噢。”
江男看了眼任子滔的脸色,才慢慢站起身,顺了下裙摆走开。
她在进屋前,又再次回眸,看了看任子滔和苏天宇的位置。
只看那俩人,一大一小、脸上都带伤的青年和少年,全都腰板笔直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之前哭的直抽抽的,不哭了;
听了坏话的也没动气;
俩人是面无表情的状态,谁也没搭理谁。
任子滔余光看到江男进去了,嘴唇才动了动,平静说道:“我们见过,苏天宇,在你家。”
苏天宇眼睛闪烁了几下,可见也早就认出来了,那又如何?他继续气哼哼的。
任子滔又说:“你也没打赢,为什么要和你姐说我坏话。”
“哼!”
这回苏天宇是忍不了了,他斜了斜身体,一副你就看我后背吧,一副我和你直视同一个方向,都会很嫌弃的样子:
“我开学才初一,你呢?
快要上大学了,我就没听说过,你这么大了,也能这么笨?我们农村小娃娃都比你强。
一个大男生,不能保护女孩子,反过来,还得我姐保护你,真是、真是没用!
我又没编谎,你说,我哪句说的不是事实,哪句是坏话?”
任子滔轻点下头,像是认可了这理由。
他看向左手食指上勾着的近视镜,那眼镜现在只剩下一片镜片了,戴上就是独眼龙。
他又摊开右手掌,掌纹清晰的手心里,除了血迹,还有红宝石在白金链子的映射下,正熠熠发光。
可任子滔却合上了掌心,而且像是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紧紧地攥住了链子,从这之后,他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被叫进去的江男,在民警手中,意外地接到了刘澈的电话,她说:“我就颧骨青了,天宇也是小伤,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子滔哥他……”
那面电话已经挂了。
刘澈从听到江男颧骨被揍青了,在他这,就算定了性。
什么赔偿,什么多打几顿,滚他妈蛋,抢劫。
以至于许山对刘澈劝的那几句:飞虎,也就是大黄牙,他老妈眼睛哭个半瞎,正盼着飞虎回家,蹲一年好不容易才出来,抢江男可能是想张罗一桌好饭菜给亲娘吃,等等理由,在刘澈这,没起作用。
他现在是恨不得弄死人家,好不留后患。
刘澈很生气啊,感觉就一转头的功夫,江男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了,多没用,太没用了,自责。
埋怨自己以前都能很绅士地送女生回家,为什么到了江男这……很怨自己。
他当即找人押着这三个人,就要往分局送,派出所那过程都省略了,而且正在打电话叫车过来押送。
但还是出了茬头。
是四个人抢江男他们这伙人,其中磕巴那位,被大黄牙给先派回去安抚老妈去了,不能干等不回家吧?
结果不但没安抚住,倒是磕巴兄弟先对老妈说了实话。
然后就演变成,磕巴兄弟搀着这位大婶,急匆匆地来到了游戏厅的后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