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说我认钱,眼里就是钱,对,亮亮,妈爱死钱了。
因为我十九岁被你姥姥卖了那天就知道,有钱才能改命,有钱我想嫁你江叔就能嫁了。
有钱才能让我儿子不随他那个死爹小个儿不高,才能让我儿子顿顿吃肉营养跟上来,才能赶明儿去大城市生活,活出个样子跟他妈不一样!
亮亮,你得长大了,你得知道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了。
没钱,将来你处女朋友,你学习再好再优秀,天天打工都没时间,没钱请好人家的闺女吃饭,去不了好地方,你跟人家都不是一个环境的,你最后就能找个比咱条件还差的。
没钱,我现在被人打这样,咱连医院都去不起。
没钱,别说将来了,将来太远,你今天都无法痛快的活。
看见那江男了吗?胖不胖,蠢不蠢?比起你学习差不差?可人家有钱,人有个好爹,人有钱都不需要学习,拿钱就能想去哪念去哪念,她甚至赶明儿抽风抽成个傻子都比咱寒酸聪明的强!”
刘行亮不可置信地摇头后退:“妈你太偏执了,是你教我要好好念书才能改变命运,是你教我要自立自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以前给你护着,给你护成满口仁义道德,还让我给人道歉?我是你妈,你个缺心眼的,我今儿才知道啥叫后悔俩字!
我偏执?我说错了吗?你自己琢磨琢磨,想不明白给我天天想,人要是有钱到一定程度,要智商干哈?可没钱,你给我高兴一个看看?你多聪明都比人底子差!
想想你小时候连根冰棒都吃不起,想想四百块跟我坐硬座住小旅店。”
提钱字提的太多了,秦雪莲忽然想起:“我没功夫跟你废话,我得去行骗,行了吧?我的亲儿子!”
怔愣住的十五岁男孩,在他母亲要迈出门槛那一刻,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般叫住道:
“妈,你说的不对,怎么不对我说不清。
我就知道以前在大兴安岭,有人说你跟别的男人,我不信,因为你在我眼里不是那样的人。
后来到了姥姥家,在姥姥骂我是拖油瓶那一刻起,我也像你一样曾暗暗发过誓,如果我妈再婚,遇到个好男人,我绝对不挡着。
我江叔……我苏阿姨如果是病逝或者先离婚了,我同样也赞成,可您唯独不能这样,不是正路来的钱就是不对。
妈,我不需要你给我挣很多钱,我够温饱就好,你有我,我再大一大,我去努力行吗?”
刘行亮说到这一咬牙,哭着道:“如果您真去取那些钱,我就回我爷奶那,你这样太让我难受了,您也别找我。”
秦雪莲没回头,她泪中带笑,心口似刮着龙卷风般,那么困难都想要儿子,而此刻她要舍去,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嘲讽自己:以前教导孩子是真成功啊,瞧她给护的,多希望能一直护到老啊。
没关系,再过十年,不,五年你再看看,她这个妈要是咔咔的就是给儿子掏钱,供念大学穿好的吃好的,娶媳妇买房买车,你看他还嘴硬不硬了,你看他跟谁亲。
那钱她必须取,她还想弄到更多。这样无论是换个城市打工卖货,还是去遇见更有钱男人,那就是她翻身的本钱。
“行,去你奶奶家吧,没良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