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和钟乐怡联手在操场上堆了一个雪人,暗红的落叶包住雪球充当鼻子,圆圆的脑袋和身子一大一小,两人一左一右把雪人夹在中间,摆出相同的pose合影。
时间还早,钟乐怡决定去图书馆看书,虽然高考发挥失常,但她也是高分考进法学专业的学霸,良好的学习习惯从中学时代起一直保持到现在,新生中算得上是图书馆的常客。
顾允自然也被拉着一起去了图书馆,刚刚和人家在操场上热吻,唇边还有口红的些许痕迹,还真没有立场说不,乖乖收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南湖畔双子塔图书馆,是南湖大学的标志性建筑,钟乐怡牵着顾允走到门口,顾允想起曾经听过关于双子塔的许多故事,开口道:“你知道关于图书馆的灵异事件吗?”
钟乐怡蹙起眉头,满是不解:“没有啊,你可别吓唬我,晚上都不敢来上自习了。”
顾允伸出手拍掉少女身上的雪花:“双子塔图书馆下面据说是水牢,满清时用以关押白莲教教徒,这些教徒因瘟疫而死,所以这一带自古就戾气很重。”
钟乐怡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图书馆,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才不信!”
顾允继续讲道:“《武昌县志》里有记载:“嘉庆初,王三于吉聚百十教众,作乱于江夏。武昌总兵陈世和剿白莲教,斩首七十余,虏贼酋。……囚王,于二人,及乱贼若干于水牢。时瘟疫流行。但有毙者,则取近葬于南湖。”后来满清倒台,地牢也被人遗忘了。直到这片地被我们学校买下来。最初一段时间,这一带经常出事,有人死于非命等等,就是因为地牢的戾气太重。”
少女的眼神渐渐变得认真:“然后呢?”
“我们学校原来并不大,很多地方都是填湖填出来的,比如图书馆前面那一片路,而我们学校毗邻的湖是南湖,在整个江城市来说,它是大湖中方位最南的一个,南位是属阴的,又是水之所在,没填湖之前,图书馆前面的位置,在整个南湖里就相当于一个漏斗的下口,也就是道家所说的“聚阴之地”,这里一直不得安生,直到修了图书馆之后。图书馆修得那么高,对下接了极阴的地气和水气,对上则必须有接天罡之势,才能阴阳平衡。而十四楼,便是阴阳汇聚的交界点。在这了地方,阳气和阴气因为互相对峙都达到了最大,所以总是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图书馆十四楼里面都是旧报纸,其实里面有很多都是重复的,因为那些报纸根本不是特别的资料,而是拿来吸潮的,可是十四楼为什么要吸潮呢?”
“???”
钟乐怡咬了咬下嘴唇,陷入沉思。
“当时学校的老校长,一个姓王的老头子,早年在南洋做过生意,见过世面的,想了个办法,找了个懂风水的建筑师,设计了一座塔,希望可以用堵波浮屠的建筑形式镇住厉鬼。申报经费的立项是建图书馆。当然,在功能上,这两座塔也可以当图书馆用。当时的选址方案是以四圣兽的方位盖四座矮的堵波。这是中国传统中的吉祥布局,对付厉鬼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上头虽然批下了经费,却进行了方案干预,认为四座作为图书馆不实用,造型也太扎眼,再往下追究就涉及封建迷信了,这在那个年代可是不得了的大罪。于是王校长又和建筑师把最终方案改成了按青龙位(北和白虎位(南的两座双塔。”
顾允引经据典,详细科普了一下图书馆的灵异由来。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少女眯成了星星眼,一脸崇拜。
无知者无畏,自从听说了图书馆奇奇怪怪的故事后,直到走进三楼综合阅览室前,钟乐怡都没放开顾允的手。
有人牵着,才有满满的安全感。
钟乐怡拿了一本《电车难题》在顾允对面坐下,下雪天没有太阳,微弱光线打在少女认真的侧脸上,整个三楼都静悄悄,只有书本翻页和心动的声音。
咚。
周末上午就这样在书香中悄然过去,图书馆里的学生进进出出,顾允和钟乐怡各自捧着一本书,还真有一种宁静的默契弥散在两人中间。
无论男女,专注做事的人总有一种别样魅力,顾允偶尔抬起头偷看钟乐怡,心猿意马,仿佛书翻到扉页看到大团圆结局,无数个小人在心尖尖上手拉手满意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