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未来女婿工作的繁忙,都是过来人,单单一个住家保姆肯定完不成把孕妇陪伴好的任务。
保障孕妇的情绪价值,要家庭、恋人、朋友多管齐下才行。
酒过三巡,顾允并没有在东湖天樾久留,找了个公司有事的借口,先行告退了。
华诗圆父母的到来,无意间提醒着顾允即将面临的现实难题——结婚。
三个女朋友,能一起结婚吗?
在国家法律的现行框架内,明显是不可以的。
假如想一碗水端平,要么都不结,要么就只能按照先后顺序领证。
那谁先谁后呢?
这个问题,就连顾允也没有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只能拖。
拖到孩子呱呱落地,再采取分别办酒的形式缔结关系。
起码这么做,能够暂时稳住彼此的家庭。
没办法,象牙塔内谈恋爱还能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突破了只恋爱的界限,势必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顾允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挥主观能动性见招拆招,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
“明天我去东湖天樾那边住一阵。”
一家高端私人spa会所内,沈倾城和程盈盈并排躺在一起,脸上敷着泥膜,眯起眼睛聊天。
“嗯?”
“她不是怀孕了嘛,在江城又没什么朋友,满打满算也就我们几个。”
“倒也是。”
沈倾城微微坐起身子,吸了一口旁边摆着的大杯温水。
“公司这边,就麻烦你多费费心嘛~”
刚刚做完泰式按摩的程盈盈红光满面,笑着拍了拍身边女孩的小腿。
“你说说你这腿啊,怎么长的,我一个女孩子摸起来都受不了。”
沈倾城的一双腿长而直,又白皙细腻,每一个关节犹如艺术品般那么优美,让人不自觉地爱不释手。
“死一边去!”
沈倾城俏脸一红,小腿带着大腿侧到一边,躲开了程盈盈的魔爪。
“对了,还有那帮快要出道的小男孩,你可得发挥大姐头作用,把他们镇住了。”
程盈盈刷着点赞百万的视频,冲着里面练习生精美的脸感叹,马上就要上节目了,可别搞出什么花边新闻。
“我不在,可别让咱们公司这些小帅哥到处乱玩。”
“跟他们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好事。”
沈倾城撇了撇嘴,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
“怎么,你大明星帅哥见多了,这些入不了法眼了呗?”
程盈盈咯咯笑了起来,撕掉鬓角边缘残留的泥膜,露出鹅蛋般光滑的肌肤。
“那倒不是。”
沈倾城轻轻摇了摇头。
“在娱乐圈呆久了,我只是觉得,跟太帅的男孩子在一起是很难幸福的。”
这位短短几年内便家喻户晓的女明星伸了个懒腰,堪称完美的s型曲线,被包间里的暖色灯光直直地打着,动人心魄。
“怎么说?”
程盈盈好奇道。
“一个众星捧月惯了的人,从小到大见证无数异性不同方式不同程度的殷勤,他在任何一个人身边落定,都会觉得是对方的恩赐。”
“跟这种等级的帅哥在一起,只能图一张花期短暂的脸,和它带来的一些些情绪价值——因为通常来讲你几乎得不到其他东西。”
“钱和体贴,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你必须拥有一些什么东西,让他觉得自己的这张脸相比起来不足为奇,比如十分可观的财富或地位,或者在他级别之上更胜许多筹的美貌。”
“这样哦......”
程盈盈若有所思。
“因为他们的内核一定是被长期浇灌而出的自恋,而爱一个自恋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爱。”
看惯了圈内风浪的沈倾城,长长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自恋的人,天生懂得如何巧妙地在爱自己的人那里强取豪夺。
他们认为对方的无尽奉献是应当,是靠近他应有的祭品,宛如平民祈求神的庇佑,或者凡人跪拜在美神的雕像前。
他们懂得,自己拥有情场更多的偏爱,在游戏里掌握最高话语权。
而对方付出自己的一切,最后只会成为——用得很方便。
“按你这么说,他也是众星捧月惯了的啊......”
程盈盈挑了挑眉毛,看向沈倾城的目光意味深长。
“你爱他,不辛苦么?”
顾允出现在她眼球的时候,已经是事业有成的意气少年郎,标签满身,光彩夺目。
这样的他躬下身子,缓缓走进程盈盈的世界,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他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沈倾城慵懒地靠在按摩椅上,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陷入长长的回忆。
“他即使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也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优越和距离。”
“爱上他,我从没感觉过累。”
沈倾城知道,也许爱不是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爱也从来不需要如此悲壮的叙事。
爱不是在思念中造神、毁神,被或有或无的光环灼伤。
“我也曾以为自己是逐神的人。”
“但你现在问我爱是什么,我想,爱是一双知冷知热、不用踮脚就牵得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