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看了觉得心塞。喘了口气后,却不由心里叹气一声,又拿着浸了姜汁的帕子。往眼角一按,瞬间泪如泉涌。
中午歇息。池玲珑离开灵堂去临近宫殿用膳,走到拐角处却恰好碰到一人从旁边被遮挡住的花荫中走出来,池玲珑骇了一跳,被六月护着踉跄后退两步,待在站稳身子,却发现身前身姿挺拔的人有些熟悉,仔细看来,却是之前俊美温润的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魏廷寂比之池玲珑印象中的消瘦很多,眉目间多有倦意,且下颌上也出现了一层青涩胡渣,形容有些狼狈,似是好几日没有仔细打理过。
池玲珑心中一转,想到七皇子侧妃何云沁的死,以及长乐长公主和七皇子的斗法,也后知后觉发现,果然,遭逢如此大变,七皇子就该精神倦怠些,身体瘦削一些才正常,不然,若是太过精神丰腴了,那就是对太后这个祖母孝心不嘉,对七皇子侧妃恩爱一朝忘却,是为负心人了。
“秦王妃?”七皇子微眯着眸子讶异出口。
“七皇子殿下安好。”池玲珑不紧不慢的行礼,又说着,“不知七皇子在此,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勿怪。”
“不是王嫂的错,是廷寂莽撞了,没撞着王嫂吧?”
“倒是没有。”池玲珑淡淡回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疏离和防备,让七皇子魏廷寂一时蹙眉,继而却又不由看了眼前的池玲珑一眼,视线从她清丽柔媚的五官上划过,瞳孔微缩,而后有礼的致歉告退。
七皇子的身影走远,池玲珑忍不住轻轻呼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不知为何,每次被魏廷寂用那种看似很温和的眼神打量,池玲珑都敏锐的觉得自己好似被毒蛇盯上了,由不得她不心惊肉跳。
不过仔细说来,她和七皇子魏廷寂的“重逢”倒是每次都这么凑巧。
在邙山狩猎他醉酒那次如是,这次竟还是如此,但愿果真是偶然碰见的。
池玲珑这样想着,却倏地又敏感的听到,方才七皇子走出的那簇花荫后边竟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六月和七月也听到了,警惕的护着池玲珑后退,一边一把挥开那花荫,厉声喝道:“谁?”
花荫朝两边分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面貌清秀俊逸的少年露出来,这少年胸口衣衫被刮破了,露出雪白的中衣,此刻正面色通红的捂着胸口,羞愧的口齿不灵的给池玲珑行礼,“三,三表嫂。”
“殿下是?”
池玲珑猜测,这应是宫里某位殿下,因他那双眸子,简直就像是弘远帝的翻版;且他唤她三表嫂,那就果真应该是宫里的殿下没错了。
年约十二、三岁的殿下,宫里确实有两位,其一乃是宫女所出的十一皇子,其二便是良家子入宫,至今已爬上二品妃位的丽妃所出的十二皇子魏廷逍,这位衣着不凡,身上有着骄矜之气,礼仪规矩却学的极好,想来应该是弘远帝尤其宠爱的十二殿下了。
池玲珑再次行礼,十二皇子魏廷逍面红耳赤的避开了,一边还羞赧的解释方才不出来拜见的原因。
“只因走路匆忙,方才被树枝刮坏了衣物,失了仪态,倒是不好过来给表嫂行礼,还望表嫂勿要见怪。”又说起七皇子,“七皇兄陪小侄从此经过,被小侄央着去取衣物,匆忙之下冲撞了表嫂,也请表嫂看在小侄的面子上,勿要计较。”
说完又作揖行了大礼,到让池玲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眼前这孩子小小年纪已经这么会讨人欢心,倒也难怪弘远帝疼爱宠溺,若是忙碌一天在被此小儿温言一哄,想来为人父的确实开怀。
池玲珑这就行礼告退,双方再无言语,池玲珑这一晚依旧回了秦王府,秦承嗣却是滞留在宫中守灵,夫妻两人第二天碰面,秦承嗣不由拉了池玲珑的手在避人处问她,“身子可还好?”
池玲珑知道这小心眼儿的肯定是得知昨天她被七皇子碰了之事了,这才会如此紧张,偏还双唇微抿着,一副“我不高兴,你哄哄我”的模样,实在好笑。
池玲珑眸中满含笑意,耐心解释说,“好得很,七皇子没撞到我,我避的及时,没碍着,你别多想。”
看了看四周没有动静,六月和墨乙都守在不远处,池玲珑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亲一下,又安抚道:“我无事,你可别多想。现如今是多事之秋,宫里到处是眼线,你可别一个气不愤做出傻事来。”
秦承嗣余怒未消,不过,被她这么一劝说,且温香软玉在怀,之前心里那股郁怒之气,到底消散下去很多;然而,却也没打算将此事轻而的揭过。
不给魏廷寂一个教训,他会日日睡不好觉的。
管他到底是无意碰见还是有意设计,总归,碰了他的人,他可以一次当不知情,第二次总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糊弄过去。
他秦承嗣的妻子,不是这么好招惹的。
夫妻两人简单叙话就分开了,接下来几天,池玲珑依旧勤勤恳恳的守灵,中间还曾留下来守了两个晚上,连番劳累下来,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却也不得不勉力支撑。
宫里太后还在停灵,韶华县主却要下葬了,皇室两桩丧事要办,即便是男子都吃不消,又何论池玲珑这等被精心养在后宅的贵妇人,可不就一个两个病倒了?
池玲珑在太后薨了第二十天,也病倒了,这其中有假装的成分,更多的却也是她真的被累坏了。
而就在池玲珑尚且在秦王府休整养身时,大皇子终于日夜兼程从封地赶来,奉皇明奔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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