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囡被吓坏了吧?快把她给我吧。”桑姨娘心疼的。从奶娘手里接过嚎哭不止的女儿,便开始拍着哄着。
看小小的女儿,哭的脸都红了,都快要喘不上来气儿了。桑姨娘也不由摸着眼泪咒骂一声,“这作死的老天啊,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熬吧,总之过不了多久,郡主就要嫁出去了。等她出了门子,咱们总是会好过点。”
奶娘乃是桑姨娘早几年救下来的,一个被婆家休弃的妇人。
因为桑姨娘在老太妃面前,帮忙说项,便进了王府。替她看顾她唯一的女儿。
而因为两人年纪相差较远,又都是真诚以待的缘故,倒真是处的更亲母女似地。
因而。在桑姨娘面前,奶娘向来不藏着掩着,有什么都是直说。
听了奶娘的话,桑姨娘也道:“我宁愿遭天谴的,希望她去祸害她未来的婆家,也是不希望她再在王府待一天了!阿囡前天还被她鞭打了一顿。发着热还没退,现下又来了这么一出。当真是作孽哦!”
桑姨娘哭了一会儿,见阿囡还是止不住哭,便和奶娘商量着,学着乡间的土法子,给阿囡叫叫魂。
这边一番忙碌到天明,且不说。
却说平阳郡主的院子里,因为她一声破天的大叫,丫鬟们也全都起来了。
平阳郡主身边,八个大丫鬟被她打死了五个,有三个至今还起不了身,因而,现在哆哆嗦嗦进了平阳郡主内室的,便是一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也是被吓蒙了,此刻哆嗦着腿脚站在内室门口,说话的声音惶恐又惊骇的,简直要哭出声来。
“郡主,郡主有何吩咐?”
“哭,哭,哭,本郡主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不想活了是不是?”
随着“啪”“哗啦”几声轻响,平阳郡主临睡前,放在枕头边把玩的簪子玉佩,全都摔了个寸断。
小丫头不敢再哭,平阳郡主却是又一脸狰狞和扭曲的厉喝道:“没用的东西,本郡主明天就将你们一一打死!……”
骂骂咧咧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将心中的郁气和恐惧全都排遣了出去,平阳郡主才又阴戾着嗓子道:“不知道本郡主晚上离不得安眠香?你们这些欺主的奴才,看本郡主睡着了,便把那安眠香熄了是不是?本郡主是没钱么,为何不给本郡主点香,大胆的奴才,再敢有下次,本郡主亲手剥了你们的皮。”
“是,是,”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上前,拿起桌上放置的安眠香,便在内室角落了点了两支。
安眠香的效用很好,不过一会儿功夫,平阳郡主面上的神情就舒缓下来了,而也随着“噗通”一声轻响,随着小丫鬟数字数到“十”,平阳郡主也“啪”一下,摔在了被子上。
听闻这一声响动,只见方才还垂着脑袋,颤抖着手脚,一副哭泣恐惧模样的丫鬟,也抬起了头。
却见,这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红唇紧抿,眸中泛着杀人一般的厉光,却哪里有方才的娇弱颤抖惊骇之态?
满室静寂中,小丫鬟抬起腿,慢慢朝拔步床走去。
一步步的,她的步子迈的尤其的慢,然而,那韵律,看起来却悠然自得而诡异的,若是有外人看见这一幕,指定会以为是见了鬼,会掐着自己的嗓子大叫出声。
那小丫鬟在平阳郡主的拔步床前停下脚步,就这屋内的灯光,审视着微蹙着眉头,看起来睡的并不是太好的平阳郡主。
她伸出泛着森森白色的,指尖带着厚厚的茧子的手,好似想要将平阳郡主一把掐死。
但是,她的手却又颤抖着,在即将落在平阳郡主的脖子上那刻,又缓缓收了回来。
“本来每晚一根香,就足够你精神错乱了,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她人。”
小丫鬟低低的念着词儿,眸中悲戚和狠厉之色同俱。
她是不想背主的,但是,谁让这毒妇在五天前,将她才刚相认的亲姐姐,当着她的面,亲手用钉子钉死了呢。
无怪乎她会如此听外人的话,对付她。
怪只怪在,她太不给人留活路了!
既然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凭什么她的命就是命了?
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动作温柔的,将平阳郡主暴露在锦衾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为她掖好了被角。
小丫鬟却没有就此就出去。
而是,又顾自趴在韶华县主床头处,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的,自己给自己对起话来。
“池姑娘貌美如花,和穆三公子当真是天生一对。”
“可不是,可惜中间还有个毒妇插足。不过,她那么不知廉耻,迟早会不得善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