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漆黑的拔步床中,照例共盖一床被。
池玲珑趴在少年肌理分明的胸膛上。
一字一顿的和秦承嗣道:“不管你是不是想和别人说话,以后,若是有空。多和我说说话好么?秦王府太静了,你若是也不和我说话。说不定到了某一天,我说话的能力就要开始退化了,到时候见了你,都开不了口,可该怎么是好?”
“……好。”
“不多要求你,这一个月,每天最少说十句话吧。嗯,先说好了,每句话最少五个字,你休想再用一个‘嗯’字就把我打发了,我现在胃口大的很呢。你说你同意不同意?”
“……好。”
“秦承嗣,你是喜欢我的吧?”
“不知道……”
池玲珑:“……”愤恨的在少年倏然绷紧的胸膛上,狠狠咬一口,气的想笑。
自己喜不喜欢人,自己都不清楚,耍她很好玩么?
哼,虽然刚才她是给他说过,不许再用一个“嗯”字将她打发,但是,这个问题可以用!
再次愤愤的哼唧两声,“我们两个要好好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是你又生我的气了,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原因。”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偏你又不爱说话。若是某一天,我因为某件事情误会了你,生你的气,偏你又不愿意开口给我解释,我一怒之下跑没影了,再不回来了,你说,到时候你生气不生气?”
拍了怕腰间猛的加大的力道,小手在他大掌上,毫不客气掐一下,“你力气小点,很疼的。”
又絮絮叨叨,“你不知道话本中,有多少夫妻或是有情人,就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分道扬镳,一错过就是一生。那多可惜啊,明明郎情妾意,最是般配的一对儿,却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你说是不是很不值得?”
“好……”
“秦承嗣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我宽容你,你包容我,我们两个好好的……”
……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池玲珑却又再次睁开了眼。
她醒来的时候,房间中的蜡烛还亮着,而身边的少年,悉悉索索的在穿衣服。
看她呆萌萌的坐起身,神情憨然的看着他发呆,秦承嗣正穿衣的动作一顿。
“吵醒你了?”
池玲珑傻傻的摇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在秦承嗣黑漆漆的双眸注视中,爬起身子去往床头匣子里摸东西。
在中间一个匣子中,摸到熟悉的衣料,便迷迷糊糊睁开眼,上前将匣子拿下来。
“过年要穿新衣服啊。”打哈欠,“虽然你今天外边的朝服,我不能做,中衣和别的衣服,可都要换新的才好。”
那匣子里,装着一身在袖口和衣领处,绣着清雅的如意兰纹的白色缭绫中衣。
中衣上花纹的绣工,虽然比不上专业绣娘,但是,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那衣服是花了大心思的。
又拿了一个匣子下来,“呃,里边有……亵衣……”
池玲珑脸蛋红了红,却还是努力装作一副,自然的不得了的模样,再次搬出一个匣子,“这是给你做好的袜子。”
秦承嗣直直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都移不开眼睛,那眸光深沉的,好似还在压抑着某种太过沉重的情感,竟让池玲珑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
不免就不好意思的推他一下,“你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新的。”
为了掩饰尴尬似地,又再次开始絮絮叨叨,“我还给你做了锦袍,腰带,荷包,靴子,还打了络子的,这些你现在不方便穿戴。等你祭祀完回了王府,再把那些都换上,好不好?”
“……好。”
仅只是一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
从他的口中吐出来,嘶哑的,让人险些分不清究竟再说什么。
池玲珑垂下脑袋,眉眼闪烁,不看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脱光光的秦王爷。
却是羞恼的,一下又躺回床上,背对着他说,“喝一碗狍子肉糜粥,再吃几块点心才能走,我昨天交代六月七月准备好的。今天祭祀怕是又要忙到黄昏才能散,你多吃点,不然中途肯定会饿。”
“嗯。”
“我,我睡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好大一会儿才又平静下来。
然而,就在池玲珑大喘气,觉得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空当,秦王爷竟是猝不及防的,就往她眼前塞了个荷包。
“什么东西?”池玲珑条件反射开口问道。
“……礼物。”
“是新年的贺礼么?”池玲珑巧笑嫣然,即便一半小脸蒙在被子里,也笑的璀璨生辉。
“嗯。”
“那你走吧,等你走了,我在看。”
不一会儿功夫,秦承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
池玲珑又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人确实走了后,便迫不及待一翻身坐起来,将秦承嗣方才塞到她面前的荷包拿来看。
她倒是好奇,秦王爷心血来潮,送给她的新年礼物,会是什么东西。
这荷包看起来有些眼熟,不仅是眼熟,而是,非常非常的眼熟!
当池玲珑看见那荷包的时候,脸上充了血似地,整个都涨红起来。
这荷包不是别的,却是之前池玲珑,在以为秦承嗣还眼盲的时候,绣的一个“百年好合”荷包!!
两小人,穿红衣,q版的她和秦承嗣……
池玲珑想死!
哆嗦着手,池玲珑捏了捏装在荷包中的“贺礼”,顾自猜想着,里边会是什么东西?
纸张?!
莫不是,秦承嗣给她写情书了?
池玲珑异想天开。
却还是忍不住心情激动的,将那荷包快速的拆开来看。
谁知,两张纸,与情书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一张是地契,乃是之前她和秦承嗣去过一次的,京城西郊秦王府别院,包括那附近的一千多亩良田!!
第二章纸,存在汇通银庄的五十万两白银?!!!
池玲珑眼皮子眨的快的,简直快要抽筋了。
她现在不觉的欣喜,也没有乍富的恍然感,却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纸张,心中哭笑不得的默念一句话。
——又是房子,又是票子的,秦承嗣这是……想保.养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