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壬隐忍着怒气,一张娃娃脸都被气得扭曲了。池玲珑又不屑的冷嗤两声道:“解毒方子就是这个,不信你们可以不用。至于药材找不到,呵,还用我再说些什么么?”
“你,你,你!”阿壬又开始“你,你”个不停了,被池玲珑这话呛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壬是真觉得憋屈啊,一张娃娃脸上的脸色都变成了五色调盘了,青红蓝绿紫轮番上演,那叫一个精彩!
可恨池玲珑偏还用看白痴、蠢货一样赤果果的眼神不屑的斜睨着他,阿壬真是被气的,险些要吐血了。
然而,偏偏这人身系主子安危,主子的毒还要赖她去解,他又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阿壬当即就被气得跳脚起来,郁闷的直拿脑袋往茶几上磕。
心里还止不住的哀嚎:老天爷啊,怎么就不降道雷,直接把这女人给劈死了啊!
池玲珑看阿壬这幅又是燥乱又是郁闷,偏还对她束手无策的做派,嘴角忍不住愉快的斜勾了起来,继而又拿起她罗列了药材的那张药方看了起来。
金丝灵线草,朱雷花,炙心果,千年血灵芝,这四样便是阿壬找不到的东西。
前三样可能即便是经年行医的老大夫都没有听说过,后一项千年血灵芝,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现实中,即便是皇帝和太后的私库中。都不见得有这样的稀世奇珍。
“我确定我没有记错药方。”池玲珑盯着这四样药草缓缓道。
给这少年主子解毒的程序虽然复杂,耗费时间也可能比较长,但是。最难为的还是解毒所需要的草药不一定能找的到。之前她便告诉过他们,解毒只有五分把握,这五分看的是她的能耐,另五分,全看草药。
“你现在来质问我,我还是这句话,药方没问题。只要你能找到解药,我就能给你主子解毒。”
看一眼那双眸麻木无情。静坐着月辉下出神的,神态冰冷淡漠的少年郎,池玲珑又看着阿壬道:“兴许你可以去找些年逾古稀的老大夫,不一定非要出身太医院或者杏林世家。乡野间的脚行医,总也有几分能耐,兴许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你们多派出些人手明察暗访,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阿壬撇撇嘴,欲哭不哭,恼怒的瞪着池玲珑的模样,傲娇又别扭。
池玲珑可不想酸情的听人说什么感激之词,却是又漫不经心的道:“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至于到底能不能找到这几样药草,什么时候找到。可就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了。所以……”
若是这期间你们主子突然毒发身亡,我可是无辜的很,千万不要把因果都推到我身上,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背负上一条人命过活。
“你,你!”阿壬对池玲珑才产生的那一丝半点的好感。一听池玲珑这幸灾乐祸、不负责任的话,霎时间就全飞了。
他一双大眼睛瞪得铜铃似的。虎视眈眈的瞅着池玲珑看,好似只等待一个时机,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兴许是阿壬的视线太“火辣”了,一直以来都装着隐形人的少年主子,倏地就开口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阿壬”,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情感起伏,嗓音也是一层不变的冰冷木然,然而,他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开,浑身暴戾又阴郁的气息,却好似倏地就从天际四方涌来,一层层的在他身周汇聚,将他裹成一个茧蛹;将所有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全都和他彻底隔绝开来。
他就是像是一个生存在独立空间的个体,他将自己隐藏在一个密封的匣子里,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背影孤寂阴戾,让池玲珑看的莫名的眉头直皱。
池玲珑抿紧唇,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在月辉的映照下,线条好似都温润了许多。
窗外蛐蛐细碎的虫吟,和院子后的竹林,因风吹过的飒飒声传入内室,不知为何,在这种静谧的、安详而诡异的气氛中,他那张冰冷坚硬的面容,竟奇特的柔和了更多,淡化了一直以来的冷厉阴霾。
然而,当他一开口,一切的柔和温润,都像似一道脆弱不堪的、虚假单薄的水面一样,只需要用小小的一点力气,就可以让那些假象支离破碎,扭曲的全城了虚妄。
池玲珑看着那少年主子拧紧了眉头,嘴唇在无意识中,也抿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