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盛霖聪一行人走的不是很快,毕竟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所以盛霖聪就当是游玩了。
“王爷,你心里现在好受了一些没有?”骑马走在路上,马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还行,比之前好一点了,”盛霖聪望着前方,慢慢的说道。
他之所以要上山剿匪,不光是为了古岗的百姓着想,其实也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内心,毕竟这次的命案对盛霖聪来说有点沉重了。
盛霖聪转头看了一眼马涛,挤出一个笑容问道:“马涛,你入伍多长时间了?”
“回王爷的话,差不多快十年了吧!我当年入伍的时候年纪就和王爷现在差不多大,一眨眼就过去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马涛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你跟在我老舅身边也有十年的时间了?”
“不是的,王爷,我刚开始不是跟着穆大将军的,后来才跟着穆大将军,然后在穆将军身边一待就是七年,最后和穆将军陪着王爷来到了云州。”
“对了,你老家是京城那边的吧?家里面还有其他亲人没有?”盛霖聪继续问道。
“没有了,王爷,家里就剩我一个人,爹娘去世的早,我又是家中的独子,”马涛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样啊,这些年你一直单着身?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盛霖聪笑眯眯的问道,贺焰听到这里也来劲了,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消息。
“也不怕王爷笑话,以前是有个喜欢的姑娘,”马涛不好意思的说道,扭捏的像个姑娘一样。
看到马涛第一次表现出这幅模样,盛霖聪哈哈笑了起来,贺焰也跟着笑。
“马涛,这有什么的,喜欢一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又不是什么什么丢脸的事情,别不好意思说,然后呢?后续怎么样?”盛霖聪凑上前去,八卦道。
“那个姑娘和我一个村子的,我俩从小玩到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两家人就定下了我们两个的婚事,但是我父母去世后,她的父母就嫌弃我家穷了,说家里就我一个人什么之类的话,以后没人帮扶,我和她的婚事也就取消了,那个姑娘因为这事还和她的父母大闹了一番,最后也没有拗过她的父母。”
“然后有一天夜里,那个姑娘突然找上了我,带着一个包袱,哭着说让我带着一起她离开这里,她只想嫁给我,看到她那副模样,我其实也有点心动了,但是最终也没有带她离开。”
“因为我想光明正大的娶她,不想让她陪我偷摸的过一辈子,那天夜里我和她讲了许多的话,我对她承诺,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第一时间去求亲,到时候她父母就会同意了,那个姑娘说她会一直等着我,等着我回来娶她的那一天。”
“第二天,我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村子,然后就入了伍,因为参军当时给的钱还挺多的,就这样我在军营攒了两年的钱后,找了个机会回到了村里,可是我没有见到她。”
“为什么呢?是那个姑娘当时不在村子里吗?”贺焰疑问道。
“原来我刚离开村子没多久,她父母就逼她嫁给邻村的一个男人,她死活不愿意,说是要等我回来娶她,她的父母说我不会回来了,她当然不信父母的话了,然后他们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趁她不注意给她下了药,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就这样嫁给了那个男人。”
“嫁过去后,她的生活过的一点也不好,那个男人虽然家里有点钱,但是很懒脾气很大,而且还是个酒鬼,整天游手好闲的,一点正事都不做,而且动不动就殴打她,自从嫁给他后,她身上的伤就一直没有断过,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然后有一天夜里,她突然回到了娘家,给她父母交代了一些话,然后就走了,第二天她的尸体在河边被发现了。”
“我回去的那天刚好是她去世的一周年忌日,我去了一趟她的坟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坟地长满了荒草,我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给她上了几炷香,一直待到了天黑才回家。”
“当我回到村子里,打开家门后,发现了地上有一封信,是她给我写的,当我打开看完后,我的心当时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现在还是痛的。”
“在信中,她一直说她对不起我,配不上我了,希望我以后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信的最后她说她可能等不到见我的那一天,要是下辈子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等到我,希望我能娶她。”
“看完这封信,我就立马冲到了她父母家里,看到我像发疯了一样,她父母把她这些年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了,还说是他们当父母的做的不对,希望我能原谅他们。”
“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杀了她父母吧,所以我拖着身子离开了她父母家,其实我当时很想杀了那个男人,可是我最终也没有那样做。”
“王爷,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懦夫?其实对不起她的是我,要是我当时再勇敢一点,直接带她离开村子就好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了。”
“其实这些年来,我总是能梦到她,梦到我离开村子的那一晚,她哭着让我带她走,王爷,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盛霖聪拍了拍马涛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我眼睛里面怎么进沙子了?”
闻言,马涛也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跟了上去,后面的贺焰也一个劲儿的擦着眼泪。
夜里,盛霖聪一行人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因为回去的速度不快,所以一天之内无法从古岗赶到云州。
篝火旁,盛霖聪、马涛还有贺焰三人围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火堆里面木柴燃烧的声音。
“马涛,其实做错的不是你,更不是那个姑娘,错的是她的父母,那个男人,还有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所以你就不要过于自责了,”盛霖聪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