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的战马,完好的战刀,甚至包括鬼子身上的子弹袋,头盔,手枪等都是清缴的目标。
打扫完战场之后,众人又一起将阵亡的八路军战士的遗体抬到一起火葬,最后在附近挖了个坑将他们的骨灰安葬。
在阵亡战士的墓前,张亮和罗汉两人泪流满面,罗汉一个一个念叨着那些生命永远定格在今天的年轻战友们的名字,告诉他们八路军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这个国家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沉墨和和尚等人也一脸肃穆上前哀悼。
沉墨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虽然同样悲痛,但是依然保持着冷静。
魏和尚也算是老兵了,所以对这种场面也不算陌生。
反倒是刘二,虽然第一次上战场,但是面对着尸横遍野,鲜血残肢却依然面不改色,让沉墨对他更是高看一眼。
唯有第一次真正经历战争的赵大旗却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位首长,大新庄的百姓都被鬼子给杀害了,尸体都藏在村子里的柴房里。我们将他们也安葬了吧。”
沉墨拍了一下还处在呆滞状态的赵大旗道:“你知道路,带大家去吧。”
赵大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点头,走到前面带路。
他此时心中翻江倒海,心绪混乱,头脑昏沉,今天的事情对他造成的冲击太大了,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沉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罗汉腿上有伤,张亮让他留下原地休息,自己带了十几个没有伤的八路军战士跟在后面。
“沉兄弟,看你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团团总,反倒是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英雄豪杰。”
张亮快走两步,跟沉墨肩并肩,开口说道。
“张团长谬赞了。封侯非我意,但见海波平。英雄豪杰的谈不上,就是不想受制于人,不愿被人随意欺凌宰割而已。”
沉墨微微一笑说奥。
“如果天下人都有沉兄弟这般志气,鬼子也猖狂不了多久了。沉兄弟的队伍虽然挂着保安团的名号,但是从上次上党一战还有今天沉兄弟表现出来的能耐,贵部的战斗力恐怕不比国军的正规军弱。这样一支精锐部队,想必很快就会被阎长官收编吧。”
张亮似有意无意地说道。
沉墨扭头看他一眼道:“张团长也不用拿话来试探我。晋城保安团是我一手建立的,没有借助过任何外力。无论是阎长官还是常凯申,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别想调动我的一兵一卒。”
张亮闻言,神色一动,轻声道:“国军里面的确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沉兄弟有顾虑我也是能理解。不过要想跟鬼子长期作战,孤军奋战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晋省各方抗日势力犬牙交错,除了我们八路军,还有晋绥军中央军以及一些民间武装。我们彼此合作,互通有无,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的实力。”
“沉兄弟若是有意,我回去后跟上级汇报一下,可以给贵部申请一个番号,而且尽量保证让你独立指挥,不会受到他人掣肘。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配合友军作战就好。沉兄弟意下如何?”
沉墨听出来了,这位张团长一听自己没有被阎长官和中央军给招安,所以对自己动了心思,想把晋城保安团拉入八路军这边阵营。
对于这一点,沉墨其实早就有所考虑。
他沉吟了一下道:“多谢张团长的好意。我对八路军一向都是非常憧憬和尊重的。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都是抗日队伍,都是华夏同胞,如果能够守望相助,自然是最好的局面。给我一些时间,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说不定会主动前去八路军总部拜会各位首长的,到时候再谈这个也不迟。”
张亮一愣,随即点头道:“我理解。我们八路军规矩多,纪律严,沉兄弟肯定会有一些顾虑。这件事不着急,我回去后会跟上级说说你的事情,也欢迎你随时来做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沉墨知道这位张团长肯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担心受不了八路军的纪律所以才有顾虑。
自己的确是有顾虑,但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知道历史的走势,想的更远。
鬼子迟早都被赶回老家的,那么抗战结束以后呢?
同室操戈的局面他是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参与的。
所以现在加入八路军并不符合他的计划。
虽然说华夏抗战的两大主力阵营就是国军和八路军,但是沉墨也并非要选择其一。
他的打算是成为两者之外的第三方阵营,不受任何一方辖制,也不与任何一方主动对抗。
在大家有着共同目标和使命的时候,自然是合作关系。
但是当共同的敌人消失之后,那这种合作关系自然就会结束。
那时候也是沉墨另外开辟天地的时候了。
但是这些话自然是对谁都不能说的,只能自己知道。
“那我就先多谢张团长的好意了。”
沉墨拱手笑道。
张亮毕竟是带兵多年的人了,自然能察觉到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青年城府很深,并且非常有主见。
他肯定有顾虑,但是真正的顾虑是什么,他其实也是摸不准的。
罢了,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报告给副总指挥,让他老人家去决断吧。
这个话题就此掠过,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大旗,你还活着啊!我都快吓死了!呜呜呜……”
突然,一个人影从路边的一个柴堆下面钻了出来,一把抱住走在最前面的赵大旗嚎啕大哭。
赵大旗收回准备踹出的脚,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惊喜地叫了起来:“大毛,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跟着赵大旗一起来大新庄送货的伴当大毛。
两人从柴房里逃出来之后就失散了。
赵大旗听见枪声跑到了村子外面,但是大毛胆子小,听着密集如骤雨的马蹄声还有枪声厮杀声,吓得腿软的走不动道,所以只好躲在了路边的柴火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