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不到半分钟,小马特眉头越皱越紧,因为对面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呼吸,甚至还没有心跳,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虽然脚底也会发出动静,可比起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轻微,自己必须充分集中精力才能够捕捉。但除此之外,小马特已经无法得到任何感官反馈了,女人身上甚至闻不到任何气味,这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没有视力的窘况。
“不如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沃森小姐又是一个侧身。
啪!
小马特手腕一抖,导盲杖闪电般挥出,却被沃森小姐捏住:“你这副样子和一般的盲人完全不一样,不是吗?”
“嘿!马特?是你在楼顶吗?”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声呼喊。沃森小姐直接一松手,向后倒着跃出屋檐,旋覆斗蓬在半空中接住了她的身体。小马特只感觉眼前一阵风,紧接着便彻底失去了女人的踪迹,一盏油灯这才从斜顶入口探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马特,太危险了!快点回来!”
我还想去看看小斯凯的。
缓缓飞过圣艾格尼丝孤儿院,沃森小姐看着下方这栋宽大建筑,还是打消了探望“震波女”黛西·约翰逊的想法。这个小妞总是被不同的寄养家庭领走,隔一段时间又送回孤儿院,直到后来高中偷偷辍学跑去当黑客才算停止,此刻到底在不在还不确定呢。
调整方向,沃森小姐加速朝着地狱厨房西北部区域飞去。黑帮们在德维特·科林顿公园附近的51街地下设立了物流集散地“药厂”,主要就是分发走私药物、制毒原料和其他各类小件。而且51街还有个特点,那就是酒吧、夜店扎堆,黑帮们赚大钱的另一项重要生意。从码头抵达的走私物会在药厂分拣,然后直接供应给这些“娱乐场所”,讲究的就是一个高效率。
渐渐的,枪声越来越激烈。
这是在干嘛?
沃森小姐飘在空中,举起望远镜对准了西码头方向。瞧了两眼,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看到的电视新闻,纽约警署曼哈顿分局已经派遣特警进入地狱厨房,现在应该是跟某个黑帮动手了。但沃森小姐是一点不打算插手,她把望远镜放回腰上,开始朝着前方的51街降落。悬浮斗篷再度变换形态,快速包裹主人的躯体,变为一层黑色紧身衣料。
我应该学学裁缝技能的。
从外表上看,沃森小姐这件作战服已经有了好几个弹孔,作战服所使用的衣料非常特殊,想要修补又得麻烦老霍华德。对于这位大发明家来说,制造轻便、耐用的防弹紧身衣并非没有可能,但是自己当初急着护送卡特老太太,没有给老霍华德太多时间准备。
但是换个角度想,自己这副黑光躯体根本不怕子弹,穿戴作战服也只是为了掩盖身份而已。如果能像死侍那样学会做衣服,就可以准备很多备用品。只要弄一些凯夫拉纤维布料,很容易就能给自己做一身,蜘蛛女侠、蝰蛇夫人这种形象,还是不要暴露给老霍华德比较好。
轻轻翻过铁网墙,沃森小姐捏着两把t型剑,靠近了水边抽烟的男人。
噗呲!
剑刃刺穿脖颈。
男人张着嘴,却根本喊不出声音,直接被一只手夹着脖子拉到集装箱边。用触须吞噬掉这个倒霉鬼之后,沃森小姐爬上集装箱顶部,根据记忆片段迅速规划好了一条路线。她避开附近的守卫,来到最大那座棚顶式仓库上方。
地狱厨房在哈德逊河畔有七八座码头。
凑巧的是,隔壁码头的人正在和特警们交战,然而在这边,帮派分子们并未感到紧张。大家只是三三两两缩起来,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打牌的打牌,甚至还有几个人躺下睡觉。守卫相比平时减少了很多,恰好方便沃森小姐溜进来。这处“药厂”并非是某个帮派独有,而是驻扎了地狱厨房所有大帮派的成员,以确保各自的利益不被损害。
而在吞噬了一个出门撒尿的男人以后,沃森小姐终于找到了真相。
隔壁那场战斗就是演戏。
用来衬托纽约警署优良形象的好戏。
驻守那座码头的甚至没有几个黑帮成员,大部分都是被临时逼迫上场的偷渡客,基本上谁也不认识谁。战斗完全不会波及到附近区域,警署那头已经和地狱厨房的黑帮老大们达成协议,只要旁边没有人弄出大动静,就不会有警察凑过去。
过去几十年间,这种合作发生过很多次。
然而这个小喽啰的理解就到此为止了,更进一步的细节完全不清楚。但无论如何,这对于沃森小姐来说都算个好消息,起码自己不用担心被干扰。她将目光锁定一个正在打牌的棉帽混混,那是负责记录药品数量的成员之一,脑子里肯定有相关信息。
没有监控就是棒。
沃森小姐安放好自己带来的背包,从一个顶部窗户爬进仓库,顺着钢梁快速向前。这是一座老仓库,陈旧的钢梁表面防锈层早已经脱落,手指摸上去满满的铁茬子。她不得不放轻动作,以免铁锈大片刮落下去,被地面的黑帮份子们察觉。
好在这座仓库照明条件很差。
给没人待的地方安装电灯毫无意义,黑帮不会浪费这种钱财,需要什么东西,取几只手电筒跟着过去就行。为了减低成本,大部分货物分拣和装车都选在白天,夜晚降临之后,帮派成员们最主要的工作也不过是充当看守。
现在,沃森小姐必须想个办法,避免惊动这片区域的七八十号人。
一根触须悄悄从阴影中伸出去。
在黑光生物质顶端,小小的电流火花不断闪现,触须紧接着摸上了天花板上的一枚灯泡,片刻之间,这只可怜的灯泡便因为电击短路而炸灭。脆响顿时吸引了全场目光,十几米外的沃森小姐趁机转移位置,缓缓靠近棉帽混混的头顶。
“怎么回事?灯灭了?”
“见鬼。”
“喊什么喊?去看看!”
“为什么要我去?fxckyou!”
“拿工具箱来啊!”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弄坏的,你怎么不去拿?”
各个帮派的成员们相互叫骂,但区区一个小灯泡,倒也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大家互损了一阵便重新安静下来。而棉帽混混那块地方缺乏照明,牌显然是打不成了,几个人一边抱怨一边分散,似乎是准备去找个油灯之类的玩意。棉帽混混走进货架,一路从大堆药盒之间穿过,走向仓库另一侧。
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