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准将坐在男人一侧,微抬着头扯了扯领口,只是这个语气和动作,就让场内不少人闭上了嘴巴。
“咳咳科姆兰·贝拉米中校,我是乔希·罗宾斯,我代表国防部长,现在由我来主持这次临时听证会。”长桌中央的男人咳嗽两声,抬眼看向科姆兰:“让我们跳过那些无意义的环节吧,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接受问询?”
“我准备好了。”
科姆兰坐姿端正,眼神平静。
“那么,我就不按照顺序来了。”乔希摊开手里的文件夹,抽出几张纸:“这次行动共造成14名海豹突击队队员阵亡,剩余2人重伤,并且遭到敌方拷问;一架sh-6直升机返程途中坠海另一架虽成功返舰,但仍有3名乘员死于伤势过重;最后,军舰内总共有47名船员死亡,29人不同程度受伤,另外还有13人失踪,其中均包括当时驻扎在船上的26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当时军舰上的最高长官是你,所有人都服从了你的指令。”
乔希松开文件,喘了两口气,又问:“科姆兰·贝拉米中校,你对以上事实有没有异议?”
“我没有异议。”
科姆兰依旧面色平静,丝毫不犹豫。
“好,那么关于入侵舰体的敌人”乔希示意操作员关灯,给投影仪放了一张图片,那正是一个监控画面中露出半身的黑人女子:“航行数据显示,遭遇入侵的时候‘海勒’号距离目标货轮大约有15海里,然后船身一侧就发生了爆炸?”
“是的。”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她至少在水中移动了15海里,才能在那个时候碰上军舰。然后她炸开了舰体外壳,一个人杀进弹药库,中途只用了不到3分钟?”
这话一出,科姆兰身后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而且遭遇守卫之前,她用的武器只有两把大号扳手?”
整个听证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请保持安静!”
主持人乔希不得不提高音量:“安静下来,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第一次了解这个事件,我也知道你们分别代表了什么人,但联邦海军提交的每一项材料都已经过详细调查取证,基本事实清楚,不存在虚假,所以别以为自己在听什么奇幻故事,安静下来!”
磅!
罗斯准将一捶桌子,如同把人扇懵的耳光,听证会场在几秒钟内重回寂静。有不少人脸上浮现出愠怒的神色,但最终也没再吭声,老老实实把视线丢回了场中央。
“霹雳将军,嗯哼?”
偏僻角落里,科尔森瞟了一眼坐在前边的弗瑞长官,把头微微侧向梅:“这还真是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那个胖子是谁?”
梅特工显然更关心其他人。
“那是胡利安·瓦尔,艾瑟制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科尔森立刻辨认出了对方肥头肥脑大肚腩的形象:“军方在1995年取消了瓦尔哈拉计划,这对艾瑟集团来说是个重大打击,不过去年的浣熊市事件肯定让军方改变主意了。”
“安布雷拉”
女人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科尔森也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位老搭档的压力同样很大。浣熊市事件爆发以来,生化兵器就随着安布雷拉集团的倒台而大量流入黑市,这简简单单一句描述,代表的实际情况却比电视新闻上说的要严重许多。打击这类走私行动几乎成了各国安全机构的日常任务,神盾局自然也不例外,哪怕此前从没有人学过要如何跟这些恐怖的生物作战。
没有人教他们该怎么做。
在生化兵器敏锐的感官、凶残的本能和强横的肉体面前,以往所学的各种战术、经验和技巧起不到太多作用,甚至就连常规武器也是如此。按理来说,战斗任务本该由军队负责,可几乎每个国家对待生化兵器的第一态度都是研究而非消灭,实在抢不走才会毁掉。这就导致以特工为重要群体的情报人员,很多时候不得不拿着小型枪械,近距离面对这些怪物。
半年多过去,别说菜鸟,就连资深特工们也多多少少加重了心理问题。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对天花板、窗户以及阴暗角落特别警惕。
以及担心尸体跳起来咬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监控系统,在袭击者经过的船舱,监控探头几乎全部都被摧毁。”在科尔森走神的时候,听证会已经连续走过了好几个环节,主持人又把手里的文件夹翻了几页:“很显然,袭击者非常清楚军舰的构造,她不但避免了自己留下太多影像资料,还能准确找到弹药库。但这怎么可能呢?她是如何知道的?科姆兰中校,你能解释这一点吗?”
“我不知道。”
科姆兰平静地说:“如果接下来你准备质疑我是否和袭击者串通,那么我以我的肩章起誓,我忠于自己的职责,我也忠于美联邦,我没有愧对任何一个战友。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认为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必须拯救我的船员,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那你怎么解释袭击者没有杀死你?”一个坐在长桌边缘的人忽然插嘴:“你是唯一一个和她接触过、而且发生了谈话的人,当时其他船员都在几米之外,根据他们的证词,你和袭击者谈话的状态很放松,我如何能够相信你和她没有联系?”
见科姆兰沉默,这人还想说话,可罗斯准将转头看过来一眼,他便把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