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这个样子,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不紧不慢地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女人开始自言自语。这辆车的驾驶员是个黑人女孩,她对身后传来的话语毫无反应,只是专心地用手去把持方向盘。
“不会背叛的工具,才是最可靠的。”
坐在副驾驶的西装男人回过头来:“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对这一点更加心有体会,娜塔莎·罗曼诺夫女士。”说完这句话,他又换上了一副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忘了你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娜塔莎没有理会对方,只是把目光聚焦到了手中的一张照片上。
沉默了半晌,她才抬起头看向前座那个西装男人:“所以这次是要从九头蛇的手上抢东西?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利维坦不惧怕任何敌人。”
西装男人收起之前那副歉意的表情,转而摆出一脸严肃面容:“正是因为能够不断抓住每一次机会,我们才得以从红色帝国的崩溃之中生存下来。九头蛇调动一大片人想要瞒天过海,但这骗不过我们的眼睛,他们才是最害怕这件事情暴露的人,而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机会!”
对,你们最大的特产就是一群被迫出卖身体的黑寡妇。
娜塔莎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浮起一丝嘲笑。
在1991年红色帝国轰然倒塌的时候,这个依托于国家权力的组织也和其他部门一样陷入了混乱,九头蛇趁火打劫了不少重要的人员和技术成果。他们甚至顶着当时东欧堪称暴风眼的纷乱局势,派出大量特工和部队,试图彻底接管利维坦,将其变为自己的一份子。
然而利维坦最终得以重生。
忠诚的‘黑寡妇’们带着从红房子中学到的顶尖谍战技艺,引导武装部队消灭了一个又一个强大外敌。与此同时,利维坦内部的争权夺利也逐渐平息,伊凡·德雷科夫最终获得胜利,正式成为了利维坦的新一代领导人。
但是黑寡妇们的忠诚,却并非出自她们本身的意愿。
娜塔莎曾有很多机会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后辈,经过长时间的细致观察以后,她隐隐察觉出这些漂亮女孩们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她们对待任务和上级的态度就好像
被精神控制了一样。
这完全是由娜塔莎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因为组织高层显然不会告诉她关于新一代黑寡妇的培养方法。她猜测这些技术大概率和年龄有关系,很可能不适用于自己这种快7岁的老女人。
否则的话,怎么解释自己这位经验丰富的自身特工,近几年的工作内容却反而越来越边缘化呢?或许就是因为在涉及到比较重要的任务时,组织已经更愿意派遣那些被迫忠诚的新一代黑寡妇。
“听着。”
面前的男人再次说话了,娜塔莎将短暂的思绪收拢回来,重新看向对方。
“你这样经验丰富的特工就应该在这种关键的重要时刻发挥作用,这几年的小喽啰猎杀任务只是给你放放假,组织并不是不重视你。”
停顿了一下,男人把半个身子都侧过来,好让自己感觉更加舒适一些:“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个箱子而已,佩姬·卡特就交给九头蛇处理。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你一定会得到想要的奖励,这是格雷科夫将军的亲口承诺,你明白吗?”
站在积雪的马路边上,娜塔莎点燃一支女士香烟,目送着汽车消失在路口。
身边的路人行色匆匆,偶尔会有人注意到娜塔莎这张充满了优雅和魅惑脸蛋,向其投来惊艳的目光。左手随意地插在牛仔裤兜里,浑圆修长的双腿与翘臀形成完美曲线,亮黄色的街灯洒在她身上,犹如一张杂志封面上的现代都市女郎街景。
但女人只是吞吐着烟圈,直到那根香烟即将燃尽,她才结束这段略感复杂的惆怅思绪。
这么多年以后,他们终究还是要放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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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渡大西洋的日子非常平静。
甚至让人觉得很无聊。
沃森从上船第二天开始就逐渐习惯了这片一成不变的海景,但是他有很多打发时间的方法。比如跟幽灵讨论射击技巧,向维克托学习战场侦察,爆破手贝尔特威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教了他一手土制炸弹该怎么做。
当然,爆炸物肯定是不会真给的,沃森只能试着制作引爆装置这类玩意。但由于之前吸收过各种各样的战斗经验,且吸收对象也多为特种士兵,因此他的学习速度非常惊人。
甚至在学到枪械保养和初级弹道学这类基本课程的时候,沃森脑子里还会浮现出相应的记忆。
这显然来自于那些被吸收的士兵。
幽灵这个斯拉夫大汉倒还好,因为他已经提前见识过这个漂亮男孩的学习速度了。但贝尔特威就有点不能接受,当沃森几十分钟后把那个装好的引爆装置拿给他看时,胖子直接说了一句:
“你这家伙真不是特种军校毕业之后突然失忆了?”
“不。”
沃森抱着双臂略微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其实我已经7多岁了,是一个经历过二战的老兵,但是后来我老年痴呆”
除去后半句,他说的其实是实话。
“我挺期待未来几天能有不长眼的海盗找上门来。”幽灵没管沃森的卖力表演,抬起伏特加灌了一大口,对贝尔特威说道:“到时候让沃森给你演示一下3天速成的枪法,你知道什么叫3天速成吗哈哈哈哈!!!!”
斯拉夫大汉突然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沃森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当年我抓着一支mp4从窗口翻进去,打倒半屋子的德军大兵。然后美国队长和我见上了面,但那时我们语言不通,结果楼下开来一辆黑豹坦克,它用一发炮弹”
这段大实话的喜剧效果非常不错。
这回贝尔特威也跟着大笑起来了,船舱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只有角落里发呆的维克托朝这这三个闹腾家伙看了看,又嘟哝着把眼睛重新闭起来:
“救いようがない(没救了。”
现在是开船后的第四天。
米歇拉站在狼群小队临时男寝的舱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她已经三天没见到沃森了,感觉就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一样。
虽然朋友之间拜访一下总是应该的,但是对于女孩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友情。
一开始就不是。
自从寂静岭不再纠缠自己的睡眠以后,在小镇那几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也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起来。她记起了沃森初次闯入自己房间的那个深夜,自己好像吻了他的嘴。
但这个吻似乎是假的。
考虑到当时自己神志不清、思维混乱,米歇拉有些怀疑这个吻仅仅发生在梦中。但她心里又不太敢确定,万一是真的,那沃森是不是故意装作无事发生,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受这个吻的影响?
他甚至一个人跑去了寂静岭,虽然不知道这个‘寂静岭’到底是不是存在,可是自己从那天以后真的就没有再深陷过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