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吉自然听说了余永禄今天在府衙门口对卢玉所表的那番忠心。
对于余员外初日卖力的表演,祁吉是嗤之以鼻的。
“一个商人罢了,无论如何,利用价值怎么也比不过自己,”祁吉冷哼一声:“再去探探,看今日卢大议员和他们谈了什么?那余永禄又做了什么?”
将手下打发走了,祁吉低头看了看正在为自己揉腿的丫鬟,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你们下去吧!”
“是,老爷!”
望着两个婷婷袅袅离去的丫鬟,祁吉拿起桌上的凉茶,一口饮尽,而后皱眉思索着要不要用美人计将卢玉给拿下?
说来,整个宝坻县,但凡是祁吉看上的女人,别管是黄花大闺女,还是已经嫁做人妇的人妻,都逃脱不了被强掳过来的命运。
敢反抗,那就是家破人亡!
稍微乖顺点的,还能给你几两银子,当做卖妻的钱了。
“看今天余永禄那番表现,如今仅仅靠着十万两银子,怕是不足以取得卢大议员的完全信重!”祁吉已经筹集了十万两银子,原本今天早上,心情还算不错,但是现在想想,万一被那余永禄后来居上,岂不是亏了十万两?
他娘的!
正在思考时候,门外小厮前来说话:“老爷,探到最新消息,宝坻县近二十户富户,已经全部向大议员缴了田亩和银钱,现在已经开始交割田契了!”
“什么?”祁吉起身惊叫一声:“竟然这么快?”
自己再不加紧,那岂不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正在此时,远处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而后便是哭喊不止。
“怎么回事?”祁吉心头骤然一紧。
砰的一声,后院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踹开。
管家和一众仆役,连滚带爬了往祁吉这里过来。
“你们什么人?敢在此撒野?”祁吉在宝坻县数十年,不说只手遮天,那也是呼风唤雨,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欺辱到家里来了?
“奉议员大人令,”披甲将士执剑站在院中,对着祁吉道:“宝坻县丞祁吉从宝坻县议会借五万两银子,用祖宅进行抵押,现逾期未还,奉命收回!请诸位搬家吧!”
“什么?”祁吉觉得自己智商收到了侮辱。
昨天从余永禄手里借了五万两银子,转头就变成议会的了?
还用祖宅抵了?
“我要去找卢议员问个清楚!”祁吉有些气急败坏:“来人,备轿!”
“祁县丞,你只能走着去,”披甲兵冷道:“从现在开始,人可以走,但是宅中所有物件,你们不能动用分毫,全部充公!”
“放肆!他卢玉再权势滔天,还能不讲律法了?”祁吉踉踉跄跄后退两步,差点昏倒过去:“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法律了?”
大明律?
皇帝都被人掀了,还在讲大明律?
“我只给你一炷香时间,立刻离开议会宅院!”披甲人按下腰间长剑,声音已经变得危险起来。
嘎吱吱.
祁吉双拳紧握,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骨头在噶吱吱作响。
“请军爷高抬贵手,府中妻妾子女众多,收拾些个人的衣服和细软,总可以吧?”祁吉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来人,将所有无关人等驱逐出去!”披甲人不想要这个横行霸道一辈子的宝坻县丞浪费什么话了。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祁府上下,传来阵阵惊呼和哭喊声。
数十年来,祁家在宝坻县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哪里又会想到会有这一天呢?